陳廣在信中,雖然沒有明確的說要取陸辰的性命,但卻故意將土斯使者的來意,講的是一清二楚,並刻意闡述了兩國議和的種種好處。
這隻要不是傻子,誰都能看得出來,陸辰一旦回都,恐怕凶多吉少。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眾人發愣的時候,蕭望卻幽幽說道:“蠻人現在要和我國議和,歸根究底,還不是因為有大人鎮守武關,將他們打怕了,他們這是在借朝廷之手,除掉大人啊……”
他不這麼說,人們恐怕還沒反應過來,現在一聽,眾人皆忍不住了,趙川第一個怒聲說道:“大人如此拒敵立功,大王非但不賞,反倒要殺害大人,簡直沒有天理!這是什麼狗屁詔書!”
他的話,雖然大為不敬,但在場的諸將,皆為陸辰心腹,非但沒有人制止,反而紛紛不滿的說道:
“就是!大王好糊塗啊……”
“此等詔書,必有奸臣從中作梗……”
“大人萬萬不可回都,否則性命難保呀……”
“對,大人應早做打算……”
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陸辰自嘲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沒有辦法,我……只能遵王命了……”
“大人萬萬不可啊,無論大人做什麼樣的決定,我等都必當追隨左右!可若是一旦回都,後果……”趙川急聲道,後面的話,他也說不出來了。
“沒錯!末將(屬下)誓死追隨大人……”其他諸將亦是同聲說道。
望著眾人臉上激動的神色,陸辰暗暗嘆了口氣,造反嗎?拿什麼反?
別看邊軍將士在與蠻兵交戰時悍不畏死,士氣如宏,那是因為人們是在為國而戰!一旦他們這些人都成了反賊,成了叛軍,那將會成為眾矢之的!下面的將士們,也會士氣低落!根本毫無戰力可言!更重要的是,現在的邊軍,窮的跟鬼一樣!若真反了,那到時候死的就不止是陸辰一個人了,還將會害死所有追隨他的將士!
他沒有回應眾人的話,而是將目光看向蕭望,說道:“此次入都,生死難料,蕭望,我走之後,你代我處理邊軍事務,若我一去不回……”
他的話還沒說完,蕭望便急忙問道:“大人果真要回都?”
“沒錯,我只能如此。”陸辰正色說道。
“大人!”趙川見狀急道,見眾人也跟著還要勸,陸辰立即沉下臉道:“我意已決!你等都不必再多言!”
“哎!”
趙川狠狠嘆了口氣,蕭望則是沉默了片刻,然後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大人此次回都,當謹言慎行。”
喲!聽到這話,陸辰眼睛微微一眯,忍不住深深看了蕭望一眼,接著不再多言,而是令人安排車馬,準備立即趕回風都。
他說走就走,未帶一兵一卒,隨行不過十餘隨從,而且在途中也沒有多作停留,僅用了六七日,便已抵達風州。
風國再窮,也是中原一國,風州亦是全國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其街道寬大無比,車水馬龍,人流之大和繁華程度,與邊城那種小地方相比,簡直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陸辰到的時候,已經天色近晚,當天是被安排在驛館歇息了一宿,等到第二日上午,才被宣入王宮覲見。
生平第一次,他真正的見識到了古代的王宮建築,站在臺階腳下,向上望去,兩側甲士林立,殿宇高聳,巍峨宏偉。
“宣,陸辰覲見~~~”
王令一道接一道的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