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雯清去了洗手間,孫末拉著洛羽悄聲說:“我都有兒子了,你小子怎麼還沒動靜,難道她就這麼難搞定麼?”
洛羽苦笑一聲,想起雯清現在的情況,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問道:“你有沒有發現她今天和以前有沒有不同的地方?”
孫末“咦”了一聲,道:“沒有啊,還是和以前一樣啊!”說完忽又沉吟一聲:“還別說,你這一問,我倒真看出點問題了。”
洛羽趕緊問道:“看出她什麼問題?”
孫末在他胸口捶了一拳,道:“不是她有問題,是你有問題,你小子今天看起比以前憂鬱多了,苦瓜著一張臉,眉頭老是一皺一皺的,怎麼了?遇到什麼麻煩了?”
洛羽自然不能將雯清病情的事說出來,依著孫末的性子,怕他不但不相信,反而還以為是自己成了精神病。
洛羽說:“沒什麼,只是最近老睡不好,失眠得厲害,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吧,最近老出錯。”
確實,自從發現雯清的病情以來,總是心神不寧,白天渾渾噩噩,晚上夜不能寐,即便是睡著了也容易驚醒,她最近的身份變化得有些頻繁,一會兒是雯清,一會兒是雯潔,連指環也不戴了,這讓洛羽很惱火,彷彿又回到從前,依舊傻傻分不清楚她們誰是誰!
從那次雯潔說也喜歡洛羽之後,對他就忽然好了很多,這種同時接收著一個身體上展現的兩種不同的情感,不但沒有絲毫的幸福美妙可言,還簡直是種折磨,連單位的同事都看出了洛羽的狀態,好在他手下的小鄭替他分擔了不少業務,否則按洛羽現在的狀態,已經很難勝任目前的職位上的工作。
當然這些洛羽無法和別人述說,即使孫末也不行,他只說是工作壓力大,畢竟他是設計師嘛,傷腦是很正常的。
看到雯清從洗手間出來,他們止住了話頭,洛羽說:“今天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你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招呼一聲便是。”
孫末拍拍洛羽肩膀,送他們下樓。
晚上的時候,雯清顯得很興奮,她說:“沒想到生孩子是這樣一種體驗,看到他們一家三口,感覺好幸福,真希望我也有這麼一天。”
看著她秀美的臉頰上充斥著嚮往,洛羽也被她的情緒感染,輕輕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她突然轉過頭來望著洛羽說:“要不,我們也生一個孩子吧?”
洛羽先是一愣,然後輕輕的搖搖頭,他又何嘗不想和她生一個孩子?但是她現在的情況,恐怕並不適合照顧一個孩子。
雯清看出洛羽的堅決,有些失落,雙眼泛起迷濛,低聲道:“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我現在的身體狀況,確實不適合再添一個搗亂的小傢伙兒,都是我不好。”
洛羽捧起她的小臉,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一刮她那挺翹的小鼻子道:“傻瓜,這不是你的錯,這只是上天和我們開的一個小玩笑罷了。”
雯清沒有再說話,見洛羽彎起臂彎,便順勢倒在他懷裡,他們唇畔相依,鼻息相纏,看著她忽顯嬌媚的臉龐,有些情難自禁,深深吻了下去。
自雯潔出現以來,洛羽很久都沒有和雯清同床而眠,因為怕第二天醒來時,身旁的愛人已變成了別人。
雯清也對這事深有顧忌,她說:“我可以把其他東西都與雯潔分享,唯有牙刷和男人不能,既然選擇相愛,就要矢志專一。”
但此刻的意動情濃已讓人心神紛亂!洛羽抱她入房,頓使房中春意昂然,但見她柔情款款,面有羞色。
洛羽吻向她,她也迎合著,雙眸輕合,吐氣如蘭。
他們宛如久旱復遇甘霖,迫不可及般盡情纏綿。
但今夜的雯清表現得有些太過放肆,風驟雨急時只見她朱唇微啟,嬌踹連連,如鶯啼燕語般嬌脆軟甜的嗓音,狂放綺麗,冶豔靡媚。
這不像是雯清的該有的表現,雯清是含蓄的,輕輕柔柔的,若嬌吟婉唱。
洛羽心中一驚,頓時驚覺起來,忙停下動作,叫道:“你不是雯清,你是雯潔?”
那知身下雯潔毫不慌亂,見被識破,也不加掩飾,婉轉一笑道:“是我,姐夫!”
洛羽腦中閃過一道霹靂,想要推開她,卻被她用臂彎使勁箍著脖子,雙腿緊緊纏著腰際,難以掙脫。
雯潔說:“本以為你不會發現,但沒想到剛才一時忘情,還是被你看出來了,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喜歡你,想和你做而已。”
洛羽看著滿眼含春的雯潔,問道:“你這樣做,可曾考慮過你姐姐的感受?她知道了會怎麼想?”
雯潔這才放開洛羽,說到:“這本來就是她的身體,你這樣做了也不算出軌吧?”
洛羽啞口無言,雯潔說的對,這本來就是雯清的身體,自然不算出軌,但卻不是她的意識。
這讓人很彆扭,和心愛的女人做愛,卻感受不到她的存在,這種感覺彆扭到簡直讓人反胃。
洛羽推開她,衝進浴室,一遍一遍洗刷著自己,他有些不安,有些愧疚,有些懊悔,恨自己的情慾貪念,恨自己的一時衝動。
洛羽抱了床被子,蜷縮排沙發,矇頭而睡,雯清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今夜的事再次提醒了他,不能再任由她這般下去,他曾多次明說或暗示過她,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了雯潔,都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但都無濟於事。
雯清說她以前也不相信靈魂的存在,但這次不得不信,她希望洛羽理解她,並尊重她,在愛她的同時也包容體內的雯潔,面對她的執而不化,洛羽心痛如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