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也道:“是的,大家都傳,說宋書記是省裡的官兒,在咱們青陽也就是待個兩三年,鍍鍍金就回去,他自己也知道待不長久,所以第一年用來站穩腳跟之後,第二年就開始大肆斂財了,頭一個手段就是賣官,副處級十萬,正處級三十萬。前陣子,市裡不是有一大批處級崗位的變動嘛,都說宋書記是藉著韓水黑惡團伙大案這個題目發揮,騰出一大批處級崗位來,好一個個的發賣出去。”
李睿又驚又氣,氣極反笑,道:“這明顯就是汙衊造謠啊,這你們也能信?市委常委會又不是宋書記的一言堂,他就算真想賣官發財,也要考慮其他常委買不買賬啊。而且我不怕告訴你們兩位,事實上,前次那一大批處級幹部的調整過程中,只有兩個人是宋書記提名的,其他那些幹部都是其他常委的人。”
王冬與駱金同對視一眼,王冬是面現失望之色,駱金同則喃喃的道:“原來都是謠言?不是真的?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編排全市最高領導呢?”
李睿暫時沒理這個關節,問道:“除去你們剛才說的之外,還有其它別的什麼謠言嗎?”
王冬略一回想,點頭道:“還有的!那次任命的一批幹部裡面,有兩個女幹部,而且都是美女,一個出自市委,一個出自市人大,都是宋書記的屬下,都傳她倆是陪宋書記……”說到這,陡然意識到什麼,欲言又止。
李睿奇道:“往下說啊,怎麼不說了?”
王冬訕訕的道:“再說就……就不好聽了。”
李睿已經猜到是些什麼話了,道:“沒事兒,我知道不是你說的,你只是轉述,說吧。”
王冬哦了一聲,續道:“都傳那兩個美女幹部是陪……陪書記睡覺來著,才……才被書記提拔重用。”
“擦!”
李睿心裡惡狠狠的罵了一聲,恨不得馬上通曉神通,將這個謠言的作者一把抓過來,狠狠抽他的嘴,把他嘴抽成十七八塊才解氣,謠言中的兩個美女幹部,一個出自市委,自然就是市委政研室的凌書瑤了,另外一個出自市人大,不就是原市人大辦公廳行政接待處的秦麗娜?這造謠者也真會利用二女的容貌做文章,嗤笑兩聲,道:“還有別的謠言嗎?”
王冬又想了想,搖頭道:“別的暫時就沒有了……哦,還有一條,說是……買官的人不能直接和宋書記交易,宋書記也不會見任何一個求官者,免得落下口實,統統讓秘書……也就是你接手交易……”
李睿大為震驚,原以為這些謠言和髒水都是對準了老闆潑下來的,沒想到這裡面還有自己的事兒,看來自己作為老闆的第一親信,在他被攻擊的時候果然也少不了被牽連到啊。
王冬與駱金同看到他的震驚表情,也都知道,根本沒有這回事,此行怕是無果。駱金同倒沒什麼所謂,王冬臉上的失望之情卻已經快要變成四個大字“我好失望”了。
李睿暗裡壓下怒火,坐回去問道:“王書記,請問這些謠言都是在哪流傳的?還有,都是從誰口中傳出來的?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傳起來的?”
王冬努力振作精神,道:“在哪傳的我不太清楚,反正我們街委、辦事處都有人在說。我和圈子裡朋友聚會的時候,朋友也似乎都聽過這說法。至於傳起來的時間,應該就是上次那一大批幹部調整完畢之後,具體是哪天我不知道,反正就是那時候開始傳的,傳的都有鼻子有眼的,連我這個老幹部都被騙了。”
李睿眉頭一挑,問道:“你朋友圈子裡頭的人都是機關幹部?”
王冬道:“對,而且都是科級的,只有一個副處。那個副處朋友倒是不太相信這謠言,他說宋書記不像能幹出這種事來的領導。”
李睿問明瞭想要了解的情況後,不再理會二人,開始用心思考:“這些謠言的針對性很強,全部對準了老闆,雖然不會損及他的位子與前途,卻能影響民間及中下層幹部對他的印象與看法,長此以往,他在青陽市的名聲也就臭了,進而影響到他的執政與個人威信,由此可見造謠者的心機之惡毒,那造謠者又為什麼造這種謠言?很顯然,誰也不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造這種謠言玩,肯定是和宋朝陽有仇!而一般的市民與中下層幹部是沒有機會與宋朝陽結仇的,宋朝陽倒是有個大大的政敵——代市長於和平,以於和平的脾氣秉性,能幹出這種事來,而且也能很好的操作這種事,既不費財力物力,還能輕而易舉打擊宋朝陽的威信,影響他的執政,何樂而不為?”
一瞬間,李睿已經把造謠者的帽子扣到了於和平頭上,這也是他能想到的能與宋朝陽為敵、敢與宋朝陽為敵的唯一人選,除去於和平,也沒有別人能有心情、有膽子幹這種事,何況前段時間,他和宋朝陽主僕發力,狠狠剪除了於和平的黨羽,如季剛、王鋼、霍志松等人,於和平是很可能想到透過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報復宋朝陽的。當然,想確認這一點,理論上並不困難,只消找到最初的造謠者,自然就能水落石出,但實際中,這個造謠者可不是那麼容易抓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