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閣的花魁宴雖不多見,但在場的除了寥寥幾人外,還是有參加過不少類似的花魁宴的,畢竟陌離城這種繁華的城市,其所存在的青樓可不止相思閣一家。
作為花魁宴的主角,花魁選擇良人的方式也是各自迥異的,雖然略有差別,但總體方面,也不外乎是看重身份,實力以及外在形象的。
有的花魁想要一步登天,傍上一個願意為自己付出甚至是將自己贖出的世家弟子;有的花魁則是想做一次性買賣,獲得大量的錢財或是什麼值錢的天材地寶;還有的花魁純粹是想讓自己擁有一份美好的回憶,這些都是十分正常的,畢竟每個花魁各自的境遇不同,對接下來人生的期待也是不同。
此刻聽到姬花魁想要以文采來定良人,眾人雖是有些詫異,但也並不意外,覺得這個所謂的雙兒姑娘有些與眾不同的同時,也是略有莞爾。
按理說,既然花魁已經出題,大家應該是要開始自己的表演了,畢竟第一個勇於吃螃蟹的人還是比之後的人多了那麼點機會的。
但在場的眾人雖然聽到了今晚花魁的選人方案,卻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幅誰也不肯先回答的樣子。
這也難怪,魂武大陸以武為尊,整個大陸民風尚武,不論小孩還是青年,不論是男的還是女的,基本都在修煉魂力等級的路上,除了一些必要的文化教育之外,很少會有人在文采這方面下大功夫,就連星月皇室,在幾位皇子中挑選下一位的繼承人時,也不會把文采這玩意當做是考核的內容,畢竟現在一力降十會,自身能打才是王道。
一般能靠手解決的,都不會用嘴,就算先用嘴,後來也一般還是得動手。
現在在場的眾人都是有身份的人,畢竟久居高位,但文采這東西卻實在不怎麼拿得出手,只有寥寥幾人,叫一旁的侍女拿了筆墨紙硯過來,不時的在紙上寫寫劃劃,好像頗有眉目似的,更多的人還是眉頭緊鎖,思索著具體該如何去寫。
“今日月兒漫星光,我在青樓正中央。喝杯酒兒心好慌,一見傾心戀無雙。”不多時,一道略顯低沉的嗓音響起,伴隨著詩詞的韻味抑揚頓挫的從作詩人的口中發出,大廳霎時一靜,不少人都是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葉寒也不例外,發現作詩的不是別人,正是藍袍青年,此刻的他還是一手握著一隻酒杯,剛剛那低沉的嗓音赫然就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
“靠,這麼簡單的打油詩,你也說的出口?”
“就是就是,你這文采,還來獻醜?”
“要是雙兒姑娘能看得上你這破詩,老子我就把這張桌子吃了。”剛剛唸完詩的藍袍青年,一下子就引來了在座其他各位賓客的口誅筆伐,他們雖然做不出什麼好詩來,但藍袍青年這種檔次的詩他們自信還是做得出來的,只是不論誰第一個出來作詩,他們都會拼命貶低一番。雖然花魁的意思是選擇文采好的人做良人,但指不定她本身的鑑賞水平是怎麼樣的呢?
畢竟這個世上睜眼說瞎話的人可不少,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反正別人說的詩都說不好就行了。
藍袍青年倒是對周圍傳過來的貶低聲置若罔聞,依舊自顧自的在那喝酒,旁邊的白髮老者也是一直保持笑眯眯的樣子,黑衣中年人更是閉目養神,一幅生人勿近的樣子。
樓上的姬無雙聽到這詩,一雙媚眼倒是有盯著臺下的這個藍袍青年,隨即輕輕一笑,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一雙媚眼卻是離開了一樓中的藍袍青年,轉而不停的掃向樓下的其他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到姬無雙並沒有對這首詩表達出明顯中意的意思,眾人還是呼了口氣,雖說這詩文采一般,但勝在意思簡單明瞭,尤其是最後一句,還兼帶提了無雙的名字,很明顯的表現出了對無雙姑娘的傾慕之意,並且此人確實相貌不凡,儀表堂堂,而且是在場之中第一個作詩的人,思維也足夠的敏捷。
見到有人帶頭,眾人都是開始紛紛吟起了自己的“佳作”,不管好壞,也不管是否符合詩詞韻律,都是一溜煙的冒了出來,什麼“孔雀東南飛,我心向你飛,”“面朝無雙,春暖花開”之類的話,基本上出來的都是一些打油詩。
反正大家的文采水平都不咋的,隨口唸念就行了,剛才這群人還一個勁的嘲諷藍袍青年,輪到他們,憋了那麼久也就是憋出了那麼幾個字。
不過其中倒是有兩人的詩特別的與眾不同,成功的引起了葉寒的注意,準確的說,連一直很淡定吃著又上了一盆菜的雷洛都被吸引過去了。
第一個是一個一直嬉皮笑臉的清秀少年,五官說不上多麼精緻,但卻是十分的乾淨,他的身邊也沒有坐著任何人,就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
清秀少年姓納蘭,名傑,全名是納蘭傑,正是陌離城城主的小兒子,這裡算是他的主場,因此周圍沒有護衛也屬正常,畢竟,敢在這裡動手的人可不多見,敢對他動手的更是屈指可數了。
他是在比較後面才出言作詩的,這首詩當時就把在場的賓客給鎮住了:“青樓是我開;此樹是我栽;這女人嘛,我看誰想採?”說完,清秀少年就在那裡自顧自的嬉笑。
靠,這作的是什麼玩意?第一句倒是名副其實,這家青樓的確是你家開的,可第二句,樹呢?莫不是我們眼瞎了?這樹在哪呢?第三句倒是可以,但你這字數能不能湊一下,改成”這個女人嘛”不行嗎?不少賓客臉上雖帶笑,但都是在心中暗暗誹謗。
不過他們也心知肚明,這納蘭傑倒不是真想去爭姬無雙的良人位置,只是玩心比較重,而且相思閣雖然是城主府的勢力不假,但卻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凡是在此擺下花魁宴的花魁,城主府的人一律不得去競爭。
因此,對於納蘭傑的瘋言瘋語,眾人倒是不怎麼在意。
剩下的一個就真的聽起來比較有文采了,“深畫眉,淺畫眉,蟬鬢鬅鬙雲滿衣;巫山高,巫山低,暮雨瀟瀟郎不歸。”這雖然是一句詞,但確是充分表達了一個青樓女子的真實狀態,滿帶著對情郎的思念。
不過作詞者倒是頗為令人意外,赫然是此先場上看上去最活躍的綠袍,很難相信,以綠袍這麼個明顯的反派都能作出這麼令人耳中一亮的詩詞,還真是大跌人的眼鏡。
當然,這種想法可不僅僅是葉寒和雷洛有,就連周遭的眾人也是目露驚奇的看著綠袍,深深的懷疑起這首詩詞是否是綠袍所做。
真是沒想到,以急色出名的綠袍竟然還是位文采大家?
不過大家也只是懷疑,畢竟只是猜測,做不得數,綠袍也是微微咧嘴,只笑卻並不言語。
時間過的很快,基本上每一桌人都已經表達過自己的文采了,雖然都不咋的,但是重在參與嘛,眾人可真不相信今晚的花魁真會只看文采不看其他的。
此時的作詩環節也只剩楚河這一桌子沒有發表任何佳作了,眾人也是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此處,期待著這一開始就成為主角的三人。可是楚河三人卻是完全沒有一絲要作詩的跡象,楚河是不會,雖然他也能做些類似“春暖花開”這樣的醬油詩,但檔次太低,楚河不屑,與其丟臉,還不如裝他個高深莫測,說不定後面這兩位大哥會作詩呢?
雷洛也是並不擅長作詩,平常修煉還來不及,有時間他還要去打鐵呢,哪有空去作什麼詩詞歌賦?而且他一向信奉能動手就絕不動嘴,是以每當有什麼需要與人交流的,除了實在忍不住想說話之外,其餘的也總是讓葉寒去進行溝通。
葉寒倒是會作詩,但是水平是真不忍恭維,比剛剛在座的各位可好不了多少,不過此刻他也不想作詩,萬一他隨意做了一首詩的話,好壞不打緊,萬一樓上那位姬無雙花魁貪戀上了他的容貌怎麼辦?
凡事得以防萬一,畢竟是帥哥,葉寒在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
不過雖然葉寒的文采不好,但這並不妨礙葉寒在心中默默的鄙視著在場的賓客:一群土包子,還大人物呢?沒文化,真tm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