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利地爬起身,吳清晨還沒完全站穩,身體已倏地僵住。
遠處是一望無際的丘陵,四周是荒蕪的青草地,面前是小塊茂密的作物,腳邊是一截明顯剛被絆動的樹枝和一塊明顯剛被蹭動的小石。
樹枝?石頭?
你媽……
這不是老子中午做過的夢嗎?
做夢?我在做夢?怎麼回事?我不是在會場嗎?
很奇怪地,正常人一旦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往往會立刻從夢中驚醒,可是,吳清晨不僅反應到自己正在做夢,甚至下意識地用力眨了好幾次眼睛,眼前的景象也沒有任何變化。
這!是!怎!麼!回!事!
情不自禁地,吳清晨深深地吸了口氣,一股帶著泥土和植物清新氣息的空氣順暢地鑽進鼻腔,抬頭望望天空,層疊的白雲擋不住陽光刺眼的感受,一股微風吹過,樹木枝條搖曳,沙沙作響,微涼的空氣輕輕撫過手臂和臉龐。
這一切是如此的真實,完全沒有憑空想象的跡象。
“康滅尺,具各,哇?”
剛剛將吳清晨從地上拉起來的男子,看著吳清晨一會兒眨眼,一會兒吸氣,一會兒撫摩空氣的舉動,又吐出一串吳清晨完全聽不懂的音節。
“什麼?”吳清晨皺住眉頭髮問。
“去哦已?”男子的表情比吳清晨更加困惑。
“什麼哦已?”吳清晨稍稍歪頭,想盡力聽清。
“卻斯,洛斯,去哦已……”服飾奇怪的男子兩片嘴唇飛快地活動,一連串陌生的音節組合飛快地鑽進吳清晨的耳朵。
……一個詞都聽不懂。
到底怎麼回事?我有這麼累嗎?我睡的這麼死嗎?我怎麼還不醒?
吳清晨放棄和男子交流,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自己從這個夢中醒來,又看了看四周,吳清晨的視線忽然停在自己身上。
更準確地說,停在自己的腹部。
這個夢中,吳清晨和陌生男子的服飾類似,都是一身外觀粗糙破舊,樣式有點類似Z國古代的袍,只是比較貼身,褲子很長,有點像長裙,一直垂到地面,只露出穿著木鞋的雙腳。
吳清晨看到,自己到處打著補丁的外袍中部,一小塊灰印清晰地印在腹部中央。
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吳清晨飛快地扒開外袍邊縫,撩起內袍,急切地望向自己的小腹:
乾瘦的小腹,一處明顯的紅痕。
下一個瞬間,吳清晨顫抖著撩起衣袖,望向自己的左臂:
黝黑粗糙的左臂上方,一處三毫米左右的新鮮小口。
我的天!
沒有任何言語可以描述吳清晨此刻的具體感受。
幸好,大約是吳清晨的動作解答了陌生男子的疑問,陌生男子看了看地上的樹枝和石頭,似乎有些理解地點點頭,又說了幾句發音奇怪的話,拍了拍吳清晨的肩膀,揀起剛剛放到地上的奇怪工具,轉身走回植物叢繼續吳清晨從沒見過的勞動。
怎麼辦?
陌生男子已經重新開始勞動,吳清晨直直地站在原地,一言不發,表情驚懼。
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