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塵微微點頭,道:“那……那其他人呢?”若依雪臉上悲哀,道:“此次所去營救東境城的人中,鄧宇身受重傷,現在仍昏迷不醒,上官之已經好了許多,回到南境城中。周海嗎……這人早就逃回西境城去了。而本族的三長老葉雅……中了成林挺一道無形劍氣,透胸而過。已然命絕。東里天機,素千鶴等人身受重傷,生氣失去了九成,已經回到了各自的門派。”
李知塵微微嘆道:“沒想到……”若依雪搖了搖頭,道:“現在東境城中已重新修復而起,由御風宗坐陣。御風宗雲明得到風雲純陽劍後,實力已登達修道界之頂!與冷星月坐陣東境城後,再無人敢冒犯。御風宗,也算是重新興起了!”
李知塵點了點頭,望向落於雪,臉色微白,手上有些顫抖,道:“那……那阿雲呢?”若依雪看向李知塵,眼中若有同情悲憐。道:“那個姑娘嗎?她……她……”李知塵身體微微顫抖,臉上有些發白,道:“她呢?”
若依雪微嘆了一口氣,道:“等素千鶴射出訊號,女巫族趕到時,那女子已經……已經死了。”李知塵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道:“她……她……”若依雪道:“你別太過傷心了。人已經死了,也不要太過……”
李知塵站了起來,道:“阿雲的身體呢?”若依雪道:“她的墓就在後山。”李知塵道:“我要去……看看她。”若依雪點點頭,道:“我帶你去。”
若依雪帶著李知塵向後山走去,葉紅看了一眼李知塵,臉上同情之色甚濃。也跟著上去了。
一條清涼的小溪悠悠流去,周圍幾株青竹細細,因風而動。幾株蘭草長在一塊大石邊,鬱鬱蔥蔥,一朵潔白的蘭花開出,蘭香芳鬱。
面前是一個小墳墓,孤悽寒冷的立在山下,小墓前一塊石碑豎立著,卻沒有刻上名字。
李知塵緩緩走近石碑,身體不斷顫抖,心如刀剮,內若火催。若依雪,葉紅兩人站在他後面,都是搖了搖頭。
李知塵緩緩摸上墓碑,柔聲道:“阿雲,我來看你了。”身子緩緩坐下,看著墳頭,道:“阿雲,你還想吃什麼嗎?跟我說吧!我去買給你吃。”
墳墓上長著一株小草,頗為青鬱,一陣清風吹動,小草輕擺。李知塵看著小草,腦海中一幕幕閃過,道:“阿雲,你不要害怕。我陪著你。”
腦海中突然想到,薛輕雲最怕的,就是孤獨了。在生時,父母全亡,孤單單的只能依靠自已,自已也是薛輕雲最親的人。而死後,只能孤零零的守著一座冰冷的墓,吹著冰冷的風,欲語卻無人說。
越想心中越恐慌,道:“阿雲!阿雲!阿雲最害怕孤獨了,她怎麼能忍受孤自一人在這裡呢?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這裡,又找不到我,她一定會害怕的。”
李知塵緊緊抱著墓碑,道:“阿雲!你別怕!你別怕。我會永遠在這裡陪著你的。阿雲,阿雲……”若依雪輕嘆一聲,道:“何必如此呢?生死尋常,還是看開一點吧!”李知塵望過若依雪,道:“我想一個人陪著阿雲。”
若依雪拉過葉紅,道:“我們走吧!讓他一個人好好靜靜。”葉紅點了點頭,目帶可憐的看了李知塵一眼。
李知塵抱著墳墓,整個人幾乎趴在墳墓上,卻彷彿是摟著薛輕雲。雙眼朦朧,低聲喃語著,時不時一嗤一笑。臉上表情一時喜一時憂。
而竹林間一陣清風吹拂而過,溪水潺潺而流,竹葉落下幾片,飄在水中,隨波逐流。
李知塵道:“阿雲,你不是說過,要和我去海外小島隱居嗎?我……”忽的想到,本來自已想去海外隱居,而薛輕雲卻會陪在自已身邊,而如今自已孤零零一個人,再去海島隱居,卻只是一個人,一個人看著天上雲,看著海上水……又有什麼意義呢?
想到這,胸口一片煩悶,臉上一片悽哀,終於忍不住眼淚嘩嘩直流,哭道:“為什麼?為什麼?我為什麼要讓阿雲跟我去東境城呢?我為什麼要使用風情劍呢?李知塵!是你自已害死了阿雲啊!是你害死了阿雲啊!”身子猛的站起,仰天大吼道:“上天啊!這是為什麼啊?為什麼?我寧願身死一萬遍,只求你換為阿雲一命啊!”聲音空蕩蕩而去,消失在竹林間。
李知塵望向薛輕雲的墳墓,本來活生生,叫著自已塵哥的人,如今卻已經是一個孤零零的墓墳了。身子一軟,胸口猛的如同雷擊,痛入心膽。臉上一白,一口鮮血猛的噴出。腦子一片混亂,後退兩步,整個人直直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