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教女避開銀針,白繩縱去,咯咯笑道:“我不就是脫了若依雪的衣服嘛,反正又沒多少人看到,用得著追得這麼緊嗎?”
葉淨絲臉上更寒,當日於定嶽城中,副族長若依雪帶領族人追殺君天子等人,後來君天子妄涯逃脫,不知去向。便追殺無情教女而去,無情教女卻躲在一邊,偷襲之下,用兩根白繩當眾射下若依寒上身衣服。本來女巫一族,生活在荒野之中,衣服穿得甚少,故極為暴露。只是當眾之下,衣服被射去,實為大辱。當場煌鯊宗,西北鎏金殿亦有人在。女巫族受此大辱,怎能不死命追殺無情教女?
此下無情教女故提舊事,更讓女巫族人怒火中燒,萬道銀針立即射出。無情教女咯咯作笑,身體輕輕一躍,躍在半空中,白繩射出,拖住一名女巫族族人,手上一揮動,白繩竟尤如兩把利刃般,便把那名女巫族族人絞為幾片,血水四濺,血肉模糊。
葉淨絲更加怒火,縱身而上,兩根銀針攻向無情教女。無情教女身子微微一轉,便到另一邊去,白繩射出,在兩名女巫族族人脖頸處射出,彈開。兩個頭顱便滾在地上。
葉淨絲臉色鐵青,身子氣得顫顫發抖,喝道:“擺七星困龍陣!”餘下族人動起身來,便要擺起陣法。無情教女臉色一緊,這多日來的追殺,這七星困龍陣可不是好對付的。有幾次差點就栽在其中。便笑道:“哎呀,擺陣啊!那老孃就不跟你們玩了!再見啦!”說完,身子一躍,幾個縱身便消失在林間。
葉淨絲身子發抖,厲聲喝道:“追!”一眾人馬便向無情教女追去。
旁邊玉南子早站起來,躲在一旁,思付道:眼下各宗都與魔道結仇,而無情教女也逃至於此,勢必會有更多宗門前來南蠻,這下子,更亂了!而青華派被我引去追殺李知塵,八成不得成功。我得趕快與師弟們一聚,商議此事。
玉南子雖斷一臂,但體中無形劍氣一化,便止住血。便疾身而去。
李知塵受玉南子一擊,正中胸口心臟之處,剛橫的金鋼罡氣催入,著實厲害。如果不是李知塵修為極高,也就在這一掌下斃命,但即使這樣,李知塵也是負了重傷。
李知塵臉色慘白,極力運轉元力消除掉金鋼罡氣。比起玉南子斷了一臂,反而李知塵傷勢更重。對於修道者來說,斷去的肢臂若待修為高時,一運元力便可長回。又或者撿斷臂而接回,也不是不能。而比起兩人各中對方罡氣劍氣,則李知塵更重。畢竟玉南子一掌飽含的金鋼罡氣是從胸腔而入,而李知塵的無形劍氣是從玉南子的右臂而入。
梅含遐抱著李知塵疾走而去,不消時,便已來到一處坡谷上,谷下有一個深洞,梅含遐便把李知塵帶到洞中。放下李知塵後道:“這裡是前幾天和那老禿驢偽君子繞圈子找的,還算安全。你中了那老禿驢一掌,傷的不深,先在這養傷吧。”
李知塵臉色本來極為慘白,在運轉元力消除了一部分金鋼罡氣後才恢復了些,也不是那麼痛苦了。便道:“沒事。”
梅含遐在山洞中躊躇一會,卻是無言相對。兩人關係可謂奇妙,此刻在同一個山洞中,卻是言語凝咽。
李知塵胸口一悶,咳嗽幾聲,勉勵笑道:“梅宮主,我是雲道宗弟子,在南蠻中只要報明身份還是沒有人敢動我的,你……我身上的傷也恢復了些,還有些自保之力,便先告辭了。”說著,勉強站起來。原來李知塵之前受重傷,身體難已行動,此時略有恢復,可以行動。而兩人關係奇妙,不能言語。更何況李知塵也不肯面對梅含遐。
梅含遐急忙扶住李知塵,道:“我……”李知塵輕輕甩開了梅含遐的手,臉色平淡,道:“梅宮主,在下……已然能行動了,就不勞相送。”便想轉身而走。
梅含遐臉色有些煞白,道:“你是怕我會害你嗎?”李知塵身子一滯,道:“不是。”梅含遐道:“那你為什麼要走?”李知塵心中煩苦一片,交雜一起,只能化作一聲苦笑,道:“我……”
梅含遐道:“你在怕我嗎?”李知塵道:“不是……”梅含遐道:“那你為什麼不敢面對我?”李知塵道:“沒有。”梅含遐冷笑道:“就像十一年前那樣,你始終不敢面對我,你始終在躲避著。”
李知塵道:“我……我只是一個黃花慕草時節之人,對我而言,剩下的只有等待。”頓一下,道:“既然在十一年前已經錯了……我也不想再錯了。”便往前走去。
梅含遐臉色慘白,突然衝了上去,抱住了李知塵,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道:“你這笨蛋的人,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恨你嗎?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離開你嗎?你這笨蛋!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呢?你從來都不願抓緊我,你從來都是對我似有似無。”
李知塵身體一震,道:“你……”
梅含遐緊緊的抱住李知塵,眼淚不斷流出,浸溼了李知塵背後一大片衣服,道:“你這白痴!你這笨蛋!在十一年前你也是這樣!我好恨你啊!好恨你啊!”
李知塵身子顫抖,道:“你……你恨我什麼?”梅含遐淚眼盈盈,道:“你知道嗎?十一年前我在落雁灘等了你七個月,可你還是沒來,你還是沒有蹤影,為什麼?那時候我好痛苦啊!我真的好痛苦啊!我知道是你拋棄了我,你這負心漢!我好恨好恨!”
李知塵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道:“那天……我……”梅含遐道:“你根本就不敢當著天下人說你愛我是嗎?”
李知塵緩緩回過身子,只是眼中已經充滿淚水,道:“我練的是師尊的無情劍……一生中不能有任何感情,我本就是個無情的人啊!當時,師尊教我劍術,禁錮我七年,在雲道劍脈山上修練劍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