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圖姆城
蔚藍的天空之上一塵不染,太陽緩緩地消失在地平線。昏沉的打的上沙土飛揚,被熾熱烘烤一天的世界,逐漸湮入了寂滅。
落日沙洲,拉棲息之所,這裡是熄日與光之地。
黃金河汩汩流入日落的盡頭,河水粼粼如漿,被日光鑄成了金黃。波浪翻滾,發出雄渾的嘩嘩聲,無數泥沙被卷挾進浪濤,注進地平線的那一頭,匯進天河。
這條河亙流落日沙洲數萬年,依然奔流不息。落日文明的繁榮,便是這黃金河萬年所孕育的結晶。樹繁葉茂的綠洲,車水馬龍的街道,富麗堂皇的宮宸以及高大雄偉的神殿無一不流淌著黃金河的血脈。數以億萬計的人口依賴它活了下來,沿著它的兩岸,你能追溯一部落日沙洲的繁榮史,人們自稱為神的子民,把黃金河尊為神的恩賜。
儘管或許人們從未見過神,可是這並不影響他們對神的信仰,哪怕這是盲目的崇敬,可是這並不影響每一座城市中的神殿都要宏偉過其他最華麗的建築,即使法老的宮殿也無法背馳。
沒有人質疑神的權威,因為這個世上是真的存在著神的遺蹟,無人敢忤逆神的意志。
而最令人相信神的存在的,便是那十一座矗立在迷途祖陵的玄屠了。十一玄屠,又名通天輪迴塔,是十一座流傳自上古時期的神族金字塔。沒有人知道它們存在了多久,自落日文明有記載以來,它們便這樣矗立著,宛如新物,彷彿不受歲月的侵蝕。它們,彷彿是矗立在落日沙洲的歷史長河之畔,默默注視著一切,掌控神諭,權衡人世。它們,便是神族在人間遺留的奇蹟。
十一玄屠,可以說是人界的神諭,它們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通天徹地。每年參與祭拜的孩子中,總有鳳毛麟角的人,會獲得金字塔的認可,擁有神符的力量。可這些莫不如吉光片羽,可一旦被認可,那麼他的一生將被天神庇佑。
神符師,又被落日沙洲的百姓稱為神子。
………
阿圖姆城,落日沙洲之都。
作為整個落日沙洲佔地最廣袤而且是最為繁榮的城市,落日城人口逾千萬。它位於落日沙洲的中心之地,佔據了整個沙洲超過八分之一的中心土地,擁有著千萬年積澱的深厚底蘊,經歷過無數次興衰盛朽,在落日沙洲的歷史中舉足輕重,擁有著永遠也無法抹去的地位。落日沙洲人稱其為“神都”,又被喻為“沙漠之光”。
黃金河貫城而過,浪花滾滾,反射著燦爛與輝煌。寂靜的沙洲,蔥蘢的綠洲,在茵茵生長的莎草河畔,蔓延成一幅永恆與傳說的不朽畫卷,高高懸掛在尖尖的金字塔頂。
在整個阿圖姆城最中心的迷途祖陵,十一座金字塔各據一方,隱天蔽日。它們每一座都高達數百米,而法老的皇殿,連它們的十分之一也無法企及。
雲霄有多高?莫不如那十一座塔尖;永恆又有多長?只不過落日的時光。
大地逐漸昏沉,刺骨感晝夜反差的寒冷。空氣裡蒙上了冰霜,黃金河也由金黃色變成了銀色,偌大的阿圖姆城卻燈火輝煌,若從天空看去,沿著黃金河,火光聚成了一條璀璨的星河,那遠遠看去最絢麗的,便是皇宮。
落日沙洲內的每一座城市,最繁華處都在河流的兩岸,再外些,人煙就少了許多;再遠,就只剩下蕭瑟與稀疏了。月輪像是一顆掛在天上的水晶,濺起皎白的漣漪。
在燈火與人聲交錯的阿圖姆城,三道身影裹著白袍踏上了這片土地。其中間的一道極瘦,背部微微佝僂,顯然是一位老者。而在他的左側,一道同樣瘦削的身影輕輕走著,不時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右側,則是一道蹦跳的身影,輕躍間對周圍張望。
“快看!謨瑄哥,那是什麼?”蹦跳的身影先出聲來,在興奮間弄掉了頭部的包裹,露出了其中那俏人的少女面容以及那頭盤成辮狀的雪白長髮。而聽聞少女的聲音,左側身影偏過頭去,順著偏斜的月光,正好可以看到那隱藏在白袍之中略顯瘦削的臉龐,由於還未受到世事的侵蝕,所以顯得頗為稚嫩。而他的眼神,順著少女的雪白手指手點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見了在不遠處的地方,一人身著華麗獸袍,頭頂玉羅白紋蠶絲帽,騎行在一隻高逾三米,長著兩隻大翼,四肢健壯,面露獅容的巨大生物之上,而吸引二人注意的便是這隻相貌奇怪的巨獸。那人騎在巨獸之上,行走在道路之間,毫不躲閃,倒是周圍的人看到他紛紛避開,唯恐被巨獸撞到。
“那是斯芬克斯,我們落日沙洲最強大的符獸之一。在落日沙洲,唯有貴族才有資格圈養斯芬克斯。”中間那道佝僂身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