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茲聯俱樂部的辦公室裡,查普林聽著電視裡新聞主持人用娛樂小編的語氣,唸誦一篇諷刺雜誌的文章。
「還真是諷刺。」他說道。
霍爾坐在辦公桌後雙手交合,撐著下巴:「你喜歡背對人站在窗邊講話?」
「當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時,會這樣做。」查普林轉過身,:「勝利者,你約我見面有什麼事?」
霍爾聳聳肩:「沒事,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我已經品嚐到了勝利者的果實,作為失敗者的你呢,付出了什麼代價?」
「我不得不離開這個國家,放棄過去幾十年擁有的一切,灰熘熘移民美國,度過餘生。」
「這不夠。」
「……我知道你想聽什麼,是的,我失去了一位摯友,我害死了他。」
霍爾真誠地發問:「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那些大人物不敢讓我死,我的摯友都掌握著屠殺他們的刀子,我當然也有。」
查普林神情暗澹,壓抑著痛苦,:「老實說,那只是他們以為。事實上我沒有護身符,只有一位甘願承擔一切的摯友,餘生中,我都將活在悔恨愧疚中,每日為他祈禱。」
「我可以送你去見他,幫你解脫。」霍爾不忍心看到這樣深沉的友誼。
查普林表情一滯,囁喏道:「……我怕死,你知道嗎,奧爾科特一直很膽小,最終卻當起了勇士。我一直很
膽大,如今卻成了懦夫。」
「不,他不是勇士,他只是一位固執且虔誠的殉道者。」
霍爾烤燃一隻雪茄,緩緩吐出煙霧:「殉道者需要尊敬,引起事件的源頭,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尊重。」
「法克!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擺明了告訴你,我手裡掌握著無數黑料,大人物們捨不得我死!你贏了又怎麼樣,這場棋局沒有輸家,大家皆大歡喜不好嗎?!……」
霍爾任由盧卡將崩潰的查普林拖出辦公室,往杯中續上茶水,兌適量牛奶,用銀質羹匙攪拌均勻,上面浮現一層澹澹奶泡。
捻起一枚拇指三明治,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品味。
他整個人陷在柔軟的辦公椅,轉向窗外,伸了個懶腰,貪婪地享受著暖陽。
「有輸家,不然我怎麼能贏。」他最後說道。
…………….
三月三十日,上午,英國鋼鐵公司商業桉聽證會結束。
下午,新東家正式入主利茲聯的第一場比賽,迎戰曼聯。
埃蘭路球場提前兩小時舉辦盛大的慶典活動,強擠進球場的近五萬名觀眾,擺動人浪,高唱歌曲。
球員進場儀式,一位位球員從通道里跑出。
「準備好了嗎?著甲!快,著甲!」場外噪聲太大,沃克和懷特站在候場區扯著嗓子狂喊。
霍爾站起身,面色沉靜如水張開雙臂,兩位皇室禮儀官指揮五位助手,一共七人幫他穿戴數十斤重的15世紀馬克西米連式騎兵板甲。
沃克趴到他耳邊大喊:「兄弟,別緊張,享受,盡情的享受,這是你的加冕。此刻,上帝與你同在!」
「上帝,她有轟炸機嗎?」
霍爾拉下面罩,笨拙的抬手敲了敲胸甲,另外兩位禮儀官,牽出一頭披掛具裝板甲的純血馬。
場外,完全熱起來的場子,DJ用盡全身力氣高聲喊道:「接下來,他是學校的明日之星,他是金融市場的天才,他是霍爾家族的第八代繼承人,他是貴族的希望與榮光,他是最年輕的上院議員……歡迎,雨果·霍爾閣下……」
「嗡!」
經過媒體多日渲染,把新老闆當成救世主的球迷,暴發出開場以來最強烈的分貝。
「嗡!」
天空中傳來引爆,一架「勝利者」戰略轟炸機,與兩架狂風戰鬥機劃過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