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奕辰也感受到氣氛不尋常,停了下來,面色微紅,其實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請求不合理,可是影宗的弟子,畢竟於自己有救命之恩。再則,以燕國如今的底蘊,也奈何不得影宗的弟子,招惹他們反而會給燕國帶來巨大的災難,他也是為燕扶然好。
劉奕辰就是不明白,他明明是為燕扶然好,為什麼燕扶然和劉毅都對他反感,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他,難道他說錯什麼了?他自認為沒有,他想不通。
燕扶然自然不會理解劉奕辰的這種想法,他緊緊盯著劉奕辰,目光冷厲,用堅定且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不計較,那是不可能的。”
讓他不計較影宗弟子犯下的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想都不要想,不管他們是不是受了別人的矇蔽,他們都做了。
更何況,影宗的那些人可不曾把燕國放在眼裡。
一想到剛剛那一幕,燕扶然的眼中再度閃過一抹寒芒,殺心更重。
“不是。”聽到燕扶然的話,劉奕辰忙道:“燕道友,他們也是受了左護法的矇蔽才犯下大錯,你就不能給他們一次機會?”
“哈哈……”聽完劉奕辰的話語,燕扶然突然大笑了起來,只是這樣的大笑聲也遮掩不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也掩飾不住他對劉奕辰的失望。笑聲過後,只聽燕扶然說道:“機會?他們對他燕國百姓舉起屠刀的時候可曾想過給我燕國百姓機會?不論是誰,敢犯我燕國者,朕必誅之。”
好!太上皇威武!
聽到燕扶然的話,劉毅只覺得熱血沸騰。妥協?燕國從來不知妥協,影宗弟子不管是不是受到左護法的矇騙,但他們殺了燕國百姓,這是事實。
觸犯燕國律法,怎麼能輕易放過,燕國才剛剛確立起來的威信,不能因為你劉奕辰簡單的一句話,燕國就自己毀了這威信。若是如此,以後還有誰會遵從燕國的律法。
劉奕辰看不明白,但劉毅心裡卻十分清楚,這樣的口子不能開,這樣的口子一來燕國的法度就會成為一句笑話。
這段日子,聖上和兩位殿下為燕國法度辛辛苦苦營造的威勢將蕩然無存。
燕國以法治國,若連燕扶然自己都踐踏法度,那燕國法度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燕國的百姓對法度也就不會有什麼期望,時間一長,民心必失。
“你……”聽到燕扶然的話,劉奕辰氣的直跺腳,這個燕扶然怎麼就這麼不知變通呢,他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緒,過了一會兒,他才再次開口說道:“還希望燕道友慎重考慮一下我的意見。”
劉奕辰語氣平和,姿態也放低,他希望燕扶然平心靜氣的想問題,權衡利弊,揪著影宗弟子不放,對現在的燕國沒有什麼好處。
燕扶然搖了搖頭,帝王者,一言九鼎,他一句不計較說出,代表著燕國不會在計較影宗弟子的過錯。他一句不計較說出,可就落下欺軟怕硬的口實。他一句不計較說出,就會失去盛赫的民心。
燕國因何強盛,不僅是因為他強大,也不止因為燕軍強盛,是因為民心向燕,失去民心,再強盛的國家也會迅速衰敗。
一句不計較說出來簡單,可對燕扶然,對整個燕國意義重大,代表的是整個燕國的態度,也向外界傳遞著一個不好的資訊。
燕國法度豈可輕易踐踏,他的三個兒子四處征戰為燕國所立的威嚴,會因他一句不計較而蕩然無存,燕扶然怎麼忍心,何況,他也不是怕事的人,讓他向影宗妥協那是不可能的事。
影宗如此,將來,凡是實力雄厚的宗門弟子在燕國犯了事,是不是都不能計較?如此,燕國的法度還有什麼意義,燕國的百姓對燕國還有什麼歸屬感。
燕扶然不會自毀民心,民心就是燕國立世之基,是燕國的根本,民心所向,燕國才能所向披靡。
許久,燕扶然開口說道:“此事不要再提,說其他事吧。”燕扶然說著,叫了一聲:“劉毅,到前面來。”
“是。”
劉毅早已站起來,但卻一直站在原地,此時聽到燕扶然的話,走回到燕扶然的身邊,朝燕扶然拘禮並同時叫道:“太上皇。”
燕扶然點了點頭,擺了擺手,示意劉毅不需多禮,隨後看向劉奕辰,問道:“他與你們影宗,有何關係?”他救治劉奕辰,是有條件的,不過劉奕辰之前的行為,已經把他對劉奕辰的好感消耗殆盡,因此燕扶然和劉奕辰說話帶著一股冷漠。
身位當事人的劉奕辰自然能聽出燕扶然的語氣變化,但他也是有苦說不出,兩邊都對自己有恩,他夾在中間,也很為難。偏偏影宗弟子與他關係更加親密,他不向著影宗弟子還能向著誰。
被燕扶然誤會,他心裡也無奈,但這有什麼辦法,此時燕扶然問及劉毅,劉奕辰無奈的神色多了一抹柔和與慰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六百年前,我大伯劉傲竹,也就是當時的影宗宗主失蹤,影宗上下尋找十幾年都沒有一點訊息,但所有的線索都指明,大伯來到了瑤臺域。影宗高層也多次派遣高手來瑤臺域尋找大伯,只可惜,又找了將近五十年都沒有一點訊息,但我們從來沒有放棄尋找……”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繼續說下去,“在下沉睡數百年,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在下並不清楚,不過在下可以肯定劉毅的體內流淌的是劉家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