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戈爾德宅邸離去,洋子心下難過。
任誰將一番好意付諸流水,換來冷酷且理智的懷疑都難免如此。
“我豈是會傷害兄弟,換取自身利益的魔術師,如果只是不信我也就算了,竟然還懷疑我弟弟,尤里烏斯……你這個混蛋。”
低聲罵了一句,洋子踩下車輛油門,將自己的怒火發洩在這輛保時捷上,不過一天竟然與盟友離心,這讓洋子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但關於迪肯的宅邸被異界化這一點,洋子認為尤里烏斯沒有說謊,這也是她發怒的一部分原因。
心有懷疑,卻又不願意去懷疑,想要相信,卻又無法去相信。
魔術師的信任,真的是有夠廉價的。
自嘲一句,洋子真不知道自己的這顆心該掰成幾份才夠用,又或者從開始便不該有心。
好比現在,雖然很想去迪肯的住處查探一番虛實,但洋子也只得先行返回自己住宅。因為在數分鐘前,行動式魔術電報機收到了蒼崎橙子無恙的訊息,並將之發了過來。
作為對方的好友,洋子此時自然要與之一晤,解決關於時鐘塔入學的收尾,交代說明情況等問題,安頓好蒼崎橙子,整理自己心態和魔術,再去查探尤里烏斯所說之事。
殊不料路程方行至一半,忽然有一個穿戴西裝禮帽的青年,自僻靜的彎角處出現,並擋在了車的前方,帽簷下那令人不寒而慄的笑意,弧度好似鐮刀般銳利冰冷,像是死亡站立於此。
作為魔術師的洋子本能感覺到了不妙,血液在這一刻彷彿被凍結凝固,憑藉本能一咬舌尖,驅動魔術刻印抵抗那種來自精神的寒意,在最關鍵的時刻強化身體跳車而出。
落地之前,只見青年信手對準保時捷輕輕揮下,登時一道縱長足有十米的彎月斬擊自前方逆切而來,在下一秒便輕而易舉的將保時捷劈成兩瓣,化作爆炸的熾熱火球。
嗤!
彎月斬擊切斷保時捷不曾停歇,真空吸力直將前方二十米範圍內的物質卷附,鋒芒逼人,尚未及體便讓洋子身有撕裂之感。
心知絕對不能被打中,洋子開啟迴路流轉魔力注入魔術刻印,術式自發聯鎖互動,閃爍寒芒的堅硬冰錐凝聚身前。
費爾南德斯家族魔術以控制與變化見長,極擅魔力的性質變化,唯有多種元素複合的資質,才有資格繼承家族刻印。
此時,洋子以魔力製造溫差凝形,化水為冰製造出足以將房屋一擊打穿的尖銳‘冰之攻城車’,抬手一指迎向斬擊。
然而,青年表情未曾變化,似是訴說洋子此舉不過徒勞,他負手而立,神態盡顯從容淡漠。
斬擊似是與之心意相隨,在洋子冰錐蒞臨相撞之前,爆散開來化作漫天鐮刀,一陣窸窣斬切之聲,如攻城車氣勢磅礴的冰錐,竟是被寸寸摧成了冰屑隨風亂舞。
道路皸裂,空氣嘶鳴,細小的真空風刃無形無相,形成二次爆發切割一切有無形之物,將所見之景盡數化作幾何圖形。
見危險襲來,洋子以魔力召出三枚雷電之球環繞自身,將鐮刀與風刃灼盡,然而在無孔不入密集亂舞的風刃下,洋子精緻的肌膚還是被刮出一道道淒厲的傷痕,肩腿皆是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
髮絲與鮮血一起墜落,彷彿昭示出洋子的命運。
她一邊加持魔力,以強化魔術躲避著對手的進攻,一邊驚怒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