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定王世子楚天正?”黎輕把墨條小心地收起來,拿起令牌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會兒,把這令牌的大小和紋路都記在心裡。
華霄道:“在兇殺案現場發現南定王世子楚天正的令牌,本來不是什麼大問題,水至清則無魚,每個人手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害群之馬。但是,如果兇手是鐵牛,那就是大問題了。正是如此,齊喻仁才封鎖了訊息。”
“王爺是打算南巡的時候,把這件事一併查了?”黎輕問道:“可是你南巡,不是去江南府麼?南定王的封地,還要在更南方啊。”
華霄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的看法呢?”
黎輕盯著令牌,思考了好一會兒,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蹊蹺在何處?”
“瑛娘被殺兩日之後才被發現,鐵牛若是在殺了瑛娘之後就離開了現場,那都過了兩日,他會沒發現自己的令牌丟了?”
“還有呢?”華霄繼續問道。
黎輕又想了想,說道:“其實有一點我一直想不明白。”
“哪一點?”
“向誠和朱新,是被收買了,才會用偷樑換柱之法把鐵牛換出去。鐵牛這樣的人,會因為這樣的買賣,就把向誠和朱新當成是恩人麼?他潛伏了十六年,這十六年,官府都認為他已經死了,如果不是何錯告訴我們,我們怎麼可能會輕易知道他還活著?他為什麼要冒著這樣的危險,來京城,殺了一個舞姬?不但宣稱要殺當年抓捕他的人,還留下這麼重要的證據。”
她的想法和他的一樣!
華霄不動聲色地問道:“你的看法是,他有可能是在栽贓?”
黎輕道:“我覺得不能排除這個可能,作為一個十六年都沒讓官府知曉自己存在的人,我覺得他不可能這麼不謹慎。”
華霄故意道:“也有可能是官府先入為主,以為鐵牛早就已經死了,沒有往那方面想而已。”
黎輕聽見這話,突然有些心虛。
她說道:“我覺得更大的可能性還是因為這十六年間都沒有出現過當初鐵牛犯下的那樣的案子吧。話又說回來,書上說了,人的本性是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能改變的,如果過分的壓抑,說不定還會變本加厲。所以,這十六年間,真的沒有發生當年那樣的案件麼?還是說,案件確實發生了,但是官府根本不知道而已?”
華霄指了指黎輕手中的令牌,道:“如果他是被世子這樣身份的人物所庇護,他就算殺了再多的人,也會有人幫他把蛛絲馬跡清理乾淨。”
黎輕皺眉:“那他殺了瑛娘還自曝身份的事情,不就更蹊蹺了麼?”
華霄道:“確實很蹊蹺。”
“所以,你果真要趁著這次南巡查這件事?”黎輕問道。
“你覺得我該不該查?”華霄看著她問道。
黎輕總覺得這個問題聽上去怪怪的。
她警惕地斟酌了一下,正要回答,華霄卻先開了口:“是要查,不過,這種瑣碎的小事還輪不到我親自出面。如果真是有人嫁禍給南定王世子,那鐵牛和鐵牛背後的人有什麼好處?得益的人又是誰?那個人會不會就是何錯所說的向誠和朱新背後的人?如果是南定王府儲位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