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就在李牧魚的聲音愈來愈高之時,一聲冷哼,連帶著滔天的威懾,直接打斷了李牧魚後續的話。木氣衝撞,雖不致命,但李牧魚依然受了輕傷。
“所以……李牧魚願為前輩守護佘山蛇族周全,不令前輩的神域信眾,受到任何的侵害。”
颯——
狂暴的風,戛然而止。連同周遭動盪不停的鬱木之氣,也陡然消散一空。
所有的一切,都靜得可怕。但李牧魚身上所受到的威壓,卻也隨著方才的風,隨風而逝。
“你到底是誰?”
風聲漸歇,而佘山老母莫名的發問,卻是令李牧魚微微一愣,但旋即,便又重新反應了過來。
“晚輩是弱水河伯,李牧魚。”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晚輩行蹤,並無任何人知曉。”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晚輩願以心魔為誓……”
……
“罷了。”
簡短的話語,不知為何,李牧魚竟在佘山老母的眼中,看到了些許的疲憊。
這種疲憊,很複雜。
夾雜著渴望,也夾雜著利益,但最深沉的,卻是那一份唯獨神靈才有的負重與責任。
這種責任,是對天道,也是對神靈之位。但最重要的,卻是對那些給予神靈功德,無條件信任神靈的所有信眾。
而這,也是每一個神靈心中,最獨一無二的羈絆,也同樣是最獨一無二的“疲憊”。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片刻的沉默之後,佘山老母一瞬不瞬地直視著李牧魚的雙眼,重重地問道。
可不比之前高高在上的淡漠,在這一句話中,卻令李牧魚這種與佘山老母的修為境界差之千里的小小水神,聽出了一種本不應屬於他的平等。
“回稟前輩,這一切,只是晚輩粗淺的猜測而已……”
“猜測?呵呵,好一個猜測。”
並非譏諷,也不是嘲弄,這一次,李牧魚忽然對佘山老母升起一種極為真實的感覺。而這種真實,獨屬於神靈,獨屬於每一個在天道之下,汲汲營營的神靈。
其實歸根到底,他們都只是維護天道秩序的渺小生靈罷了。
唯一不同的是,在他們的心中,仍然尚存一份想要打破桎梏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