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村長帶人把牛車趕到糧倉。
村民們將糧食扛進倉庫裡,村長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按理說,村子裡這次僅僅丟了幾百斤糧食,這次運回來的糧食,卻足足有兩千多斤。
王大山瞭解王二蛋的性子,這貨的實誠就是一把雙刃劍,一方面讓人放心,一方面又不讓人放心。
在搬運糧食的時候,依照他的性子,肯定不會佔那些便宜。
那麼牛車上多了那麼多糧食,肯定又是那位李主任的手筆了。
王二蛋看到牛車上有那麼多糧食,也驚呆在了原地。
他想到在搬運糧食的時候,被李衛東支了出去,等再回去的時候,糧食已經搬運到了牛車上。
王二蛋想明白之後,拳頭緊緊的握了握,心中充滿了感動。
能夠如此為社員們著想,這個京城來的李主任,還真是個好人。
他有點羨慕雙水村了。
只是王二蛋沒有想到,這會的雙水村即將陷入激烈的漩渦中。
雙水村,田福堂家。
經過一整天的忙碌,孫玉亭終於挎著帆布包,來到了田福堂家。
好巧不巧,此時正是午飯時間,而田福堂的老伴剛把飯碗擺在桌子上。
最近幾天,田福堂經常要去縣城裡跑關係,還要走訪雙水村的村民們,經常一跑就是好幾天,他現在已經將近四十歲了,雖然體格健壯,還是瘦了一大圈。
老伴看在眼裡,也感到心疼,所以特意宰了家裡那隻下蛋的老母雞。
這年月,按理來說,村子裡有專門的畜牧員,村民們是不能自己養殖家禽,一旦養殖了,公社裡面就會派人處理。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特別是在雙水村這種比較偏遠的鄉村,田福堂身為一把手,擁有的權力遠超過一般人的想象。
養幾隻老母雞又算什麼。
不但如此,養雞所需要的飼料也都是從公社畜牧員那裡搞來的。
雖然已經是冬天,吃得飽飽的老母雞們還是很給力,幾乎每天都能下蛋。
田福堂這樣檔次的領導,自然不會像一般村民那樣,捨不得吃而是拿到縣城鴿市上換成零錢。
幾乎每隔幾天,老伴就要給田福堂煮一個雞蛋,今天考慮到田福堂特別辛苦,不但煮了兩個雞蛋,更是炒了一盤子鮮黃的雞蛋。
雞蛋獨有的清香味瀰漫整個窯洞,田福堂還特意從櫃子裡取出來一瓶老汾酒,取出酒杯倒了一杯。
就在他準備享受美食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福堂哥,福堂哥,我來了。”
聽到是孫玉亭的聲音,田福堂心中一跳,當時就想將桌子上的飯菜藏起來,老伴也著急得不行,伸手去端盤子。
但是。
孫玉亭來得實在是太快了,話音剛落,人已經進到了窯洞裡。
“福堂哥,我搞到了金俊山的黑材料”
孫玉亭興高采烈的衝著田福堂彙報,目光著落在桌子上的飯菜上,他剩下的聲音梗咽在喉嚨裡,再也吐不出來了。
孫玉亭這兩天的日子過得很不好,雖然從孫老太太那裡搞到了錢,但是那些錢是準備用來娶媳婦兒的,不能胡亂花。
所以這兩天,孫玉亭就靠著家裡的那些紅薯過日子了。
現在看到雞蛋,整個人的心魂都被勾走了。
咕嘟。
他忍不住吞嚥口水,怯生生的看著田福堂說道:“福堂哥,吃飯呢?”
要是在以往,孫玉亭此時已經毫不客氣的拿起筷子了,但是今天田福堂家的飯菜實在是太豐盛了,他不由得有些心虛。
田福堂這會也陷入了為難之中。
按理說這麼好的飯菜,他是捨不得讓孫玉亭吃的,但是孫玉亭的帆布包裡,裝的可是金俊山的黑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