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隊長雖然不是村委的成員,但是權力卻比一般的村委成員更大,平日裡不但擁有管理生產隊員的權力,到了生產的時候,還能解決搞到不少糧食,更是田福堂倚重的物件。
田二原本在田家的位置僅次於田福堂和田福高,早就應該成為生產隊長了。
但是田海民那小子能力太強了,僅僅幾年功夫,就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板上釘釘的生產隊長職務也被搶走了。
這次田海民被抓起來,田二肯定要藉著這個機會,搞出一些成績來,爭取早日成為正式的生產隊長。
田四喜無辜的摸摸腦袋,鬱悶的說道:“不是,叔,你再仔細瞅瞅,那人確實很像孫玉亭,特別是他身上的那股子猥瑣的味道,跟孫玉亭簡直一模一樣。”
“你小子少在這裡跟我狡辯,我能看不出來.”田二正準備說下去,目光下意識的上下打量那個流民,剩下的聲音哽咽在喉嚨眼裡,再也發不出來了。
孫玉亭這人太有特點了,無論他如何打扮,身上穿著什麼衣服,哪怕是領導專用的四個兜,都是一股子賊頭賊腦的味道。
就像是時刻準備尋摸東西的那種樣子。
而那流民
這個時候,孫玉亭看到近在咫尺的雙水村,正興奮著呢,眼睛餘光瞥見田家的生產隊員們往這邊瞧過來。
他心中頓時一驚,連忙轉過身,加快步伐就要往村子裡走去。
他好歹也是村委會成員,是扶貧主任,要是被這些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那以後還怎麼當領導?
可惜此時已經晚了,田二大跨步衝了上來,攔在了孫玉亭的面前。
“孫玉亭?你是孫玉亭?”
“唔唔.俺不是,你認錯人了。”孫玉亭抬起袖子擋住了臉,想從田二身邊繞過去。
可是田二此時已經認準了他,怎麼可能讓他溜掉。
田二一把揪住孫玉亭的脖子:“你小子怎麼搞成了這種狼狽的樣子。”
孫玉亭這時也沒有辦法,只能抬起頭衝著田二擠出一絲笑容:“田二哥,咱別提了行不行。”
想起從縣城回來這一路的遭遇,孫玉亭差點哭出聲來。
當初他在縣城裡面錢糧耗盡,不得不返回雙水村。
可是這貨低估了自己的能力,剛走出縣城沒有多遠,就在過一條小河溝的時候,不小心摔在了裡面。
結果一條腿給摔瘸了。
孫玉亭緩了好久才緩過來,從附近的小樹林裡,找來一根棍子當做柺杖,往雙水村的方向走去。
雙水村距離黃原縣城也就是幾十裡的距離,要是放在平日裡,孫玉亭一個就能打個來回。
可是現在他卻因為那條摔瘸了腿,走了整整一天,才走了不到二十里路。
此時的孫玉亭已經是又渴又累又餓,這時節正是冬季,田地裡沒有什麼能吃的玩意,樹林裡的果子也早就掉光了。
孫玉亭不得不硬著頭皮,將自己的頭髮撓得亂糟糟的,又往上面灑了不少泥土,將自己的衣服撕破,裝出一副流民的樣子,來到了前方的小村子裡。
他原本想裝作流民從村民手裡乞討一些食物,用來填飽肚子。
可惜的是,他這個流民並不合格。
那些村民們見他年紀輕輕就幹起這種營生,非但沒有給他食物,反而還要將他押送到公社裡。
孫玉亭當時就嚇得魂飛魄散,這要是被送進去了,哪還能討得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