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也越來越深了,就連那個健談的保衛幹事也逐漸沒了精神。
還是沒有看到李衛東的身影,陳雪茹不免有些擔憂,李衛東難道不回去了?
就在她決定無論如何也要進到廠裡去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
那兩位保衛幹事剛睜開眼,陳雪茹就歡快的跑了出去。
藉助昏暗的燈光看去,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騎在腳踏車上,不停的撥弄光滑的鈴鐺。
那男人正是剛剛下班的李衛東。
李衛東看到陳雪茹從門崗室裡出來,神情稍稍有些驚訝。
“陳同志,你怎麼還沒回去?”
“衛東兄弟,我有事想告訴你,可是現在是下班時間,我沒辦法進廠”陳雪茹鬆了一口氣。
聽到陳雪茹的話,再看到那兩位保衛幹事面帶歉意,李衛東清楚他們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
規章制度是約束所有人的,別說他只是一個車間主任,就算是楊廠長親自前來,保衛科的保衛幹事們也不會退讓。
沒辦法,現在可不比後世,大部分還是很堅持原則的。
李衛東見陳雪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明白事情可能比較敏感,不適合當著保衛幹事的面談。
衝著那兩位保衛幹事點點頭:“麻煩開啟大門。”
待出了軋鋼廠,李衛東推著腳踏車把陳雪茹帶到一個背風的屋角後,停下腳步,笑著問道:“陳同志,出什麼事情了。”
陳雪茹遲疑一下,小聲說道:“今兒我下班後,去小酒館喝酒,遇到了楊為民和韓老六,他們密謀.”
聽著陳雪茹的話,李衛東的臉色逐漸嚴肅起來。
以他對楊廠長的瞭解,從車間裡偷貨物的事情,應該不是楊廠長策劃的。
而是楊為民為了忽悠韓老六,而打起楊廠長的旗號。
楊為民馬上就要被貶職了,竟然作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按照楊為民的行動方案,他們說不定真的能夠得手。
曾經身為卡車司機,李衛東清楚,為了防止夾帶,軋鋼廠保衛科對進出工人檢查得很嚴密,但是對於進出的卡車只是檢查通行證,並不會逐一檢查貨物。
幸虧陳雪茹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要不然軋鋼廠這次的損失就大了。
既然現在自己知道了,肯定不會讓楊為民的陰謀得逞。
李衛東沉澱思緒,笑著看向陳雪茹:“陳同志,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陳雪茹見李衛東並沒有驚慌,知道他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心中也鬆口氣。
低下頭,嬌羞道:“客氣了,你這陣子也幫我了不少。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是知恩圖報的”
感覺到氣氛有點古怪,李衛東剛想跟陳雪茹告辭,就看到陳雪茹小手捂住鼻子,神情有些古怪。
“怎麼了?”他關心的問。
“唔唔.”
陳雪茹擺擺手,再也忍不住了,打出了一個噴嚏。
巨大的噴嚏聲讓陳雪茹的小臉一下子變得通紅起來。
陳雪茹啊陳雪茹,你可真夠丟臉的,竟然當著他的面打噴嚏。
嗚嗚
陳雪茹二十七八歲了,怎麼還跟一個小女孩似的,李衛東腹誹兩句。
他看到陳雪茹身穿單薄的旗袍,上身披著一件棉襖,現在是寒冬臘月,氣溫在零度以下。
“你怎麼穿這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