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時代以來,大唐帝國的觸手向五洲四海延伸著,在各地商品以及原材料源源不斷湧入大唐後,新的時代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大唐在磕磕絆絆中向前,在這個時代中,自然有新的矛盾出現,其中多數問題洛氏都能夠解決,但唯有皇室的問題,是極其棘手的。
洛氏和李氏間的大多數矛盾,都來自於對皇室權責的劃分,以及皇室是否在帝國中擁有極其多的特權,以及不受到法律的審判。
作為並沒有聖痕加持的李氏皇族,並不能保證每一代的皇帝,都完全和洛氏站在一起。
在這種現實中,改革不可能真的切入肺腑,依舊有大量的舊階層,可以依附著皇帝的存在而維繫下去。
風起雲湧的社會思潮以及新的經濟基礎,讓不願意徹底改變的李唐王朝,出現了不穩定的態勢。
面對前所未有廣袤的土地,即便是進入蒸汽時代,進入電氣的時代,擁有更迅速的通訊,以及更便捷的交通,但帝國依舊是難以控制一切的。
當然,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在這數百年中,經歷了一些事件後,洛氏中已經開始出現了對大唐王朝的反對聲音。
沒有人可以控制天下那麼多官吏的思想,讓他們都變成聖人,唯一所能夠做的只有在惡性事件發生之後,有一個公正的處理。
這便是信心。
洛氏由於聖痕的緣故,總是會成為這個樸素的、公正的、最後的仲裁者,但在大唐皇帝拉偏架的時候,即便是洛氏也不能總是讓自己的想法,成為最後的決定。
時間的推移會導致事件增多,進而增加不滿,繼而在家族內部出現反對的聲音。
一個帝國內部有志者的數量開始減少時,在新的分配出現巨大問題時,在帝國內部的蛀蟲已經充斥所有時,大唐帝國的末日就這樣降臨了。
“大唐因為洛氏的全力支援而中興,如今自然要因為洛氏的離去而衰落,這便是天道迴圈。
這便是——君以此興,必以此亡的道理。”
大唐帝國五百年的關鍵時刻,一個在註定將要在歷史上佔據極其重要的、關鍵的人物,橫空出世,他叫李繼業,唐恆帝第九子,年號天安。
李繼業繼位時,大唐天下已經難以為繼,五洲四海上,到處都是反對勢力,帝國的統治在各個大洲崩潰,最為讓人恐懼的,還是這些取代帝國統治的地方,很多都已經不是君主國。
在中原,同樣的情況在發生,數百年的思潮變化,在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上,迎來了一場龐大的“社會實驗”,在這其中有洛氏參與,也有許多新學黨人。
沒有人知道最後的結局,但推翻大唐的帝制,是這些新學黨人一致的追求。
作為大唐皇帝,李繼業對此洞若觀火,他明白現在大唐的危局,於是在繼位後僅僅三天,他果斷的選擇召洛王進宮,商議大事。
洛王乘著船以及透過鐵路、汽車,回到了洛陽。
在見到洛王的第一面,李繼業便直接道:“洛王,大唐是否已經無可救藥了?”
當代洛王是洛氏第八十三代家主,洛承運,原先是玄門大祭司,從小就生活在西域,這是他和李繼業第一次見面。
面對皇帝的問題,若是一般的大臣,可能會當即跪在地上,而後安慰皇帝,大唐江山穩固,畢竟這亡國之語,怎麼能輕易說出來呢?
但洛承運無所謂,他平靜的說道:“是的陛下,以現在的天下局勢,即便是太宗皇帝和中祖皇帝復生,也不可能中興大唐了。”
大唐太宗文皇帝李世民和大唐中祖光武皇帝李存勖,這是大唐歷史上武功最為卓著的帝王,一個開國,一箇中興,現在洛承運將這兩個人搬出來,就是在對大唐宣判最後的死刑。
李繼業眼中閃過一絲悲痛,但轉瞬即逝,這已經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的,真正讓李繼業在意的事情只有一個,那就是身為洛氏家主的洛承運的態度。
經過這麼多年的消耗,洛氏和李氏的情分已經漸漸在一個個帝王的拉鋸中消失殆盡,因為利益的不統一,洛氏和李氏在聯合上已經漸行漸遠,最後的一些情面,以及身為臣子的責任,讓洛王還會來見他這個大唐天子,而不是直接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