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張角要自己來的豪言壯語,洛霄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洛霄在洛氏子之中,屬於很古怪的那一類。
一個天命之子,他的父親卻在猶豫要不要讓他傳承家主之位。
但凡他性格正常一點,都不會有這樣的考慮。
洛霄這個人,是真正的不為言語所動,從來不聽別人說什麼,而是看他做什麼。
任何言語都無法打動他不近女色,不沾茶酒,冷麵利言。
而且他素來我行我素,主見極強,意志頑強。
他現在就要看看張角會怎麼做。
他無所謂漢廷會不會亡,無所謂漢廷會在何時亡,甚至無所謂張角能達到什麼程度。
他只是冷漠的看著這個世間,然後決定自己的態度,以及自己將要做的。
太平道傳教是光明正大的,和太平道有牽扯的官吏不知凡幾,張角做任何事,幾乎都不需要偷偷摸摸。
……
既然下定了決心,張角開始聯絡位於天下諸州的太平道人,都是他的兄弟和弟子。
他將這些人分為諸方,其中以青州、兗州、冀州這些人口大州的勢力最為龐大。
位於最底層的官吏實際上對太平道的動向是最敏感的,但是沒人上報,畢竟太平道以前也有過大規模聚集。
況且,如今天下雖然多有暴徒,但中原大規模的動亂卻不怎麼見。
難不成現在就會有?
而且現在天下看著還是很安定的,百姓又不是活不下去,怎麼會突然就造反呢?
誇大其詞。
這是不是在諷刺陛下和諸位公卿,治國無能?
這動亂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在這時候發生,誰敢去觸及這個黴頭?
就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之中,太平道的佈置在緊鑼密鼓之中進行著,同時讓遍佈大漢各州的太平道舉義,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朝廷則依舊沉浸在太平之中。
洛霄一直觀察著張角的動作,錯誤不會提醒,正確不會稱讚。
他是一個局外人。
……
洛陽依舊是人聲鼎沸,這座一千三百年就建造的聖城,直到今日依舊是一片繁華盛景。
在這一千三百多年之中,有一千年是諸夏的中心,即便是在長安更加顯赫的歲月之中,洛陽同樣是關東的中心。
洛氏從這座城池之中攫取了不知道多少氣運點。
恐怕就連洛陽城中的皇帝都不知道,漢帝國的首都每在洛陽停留一日,他所一直忌憚的洛氏,就會茁壯一分。
這簡直和資敵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