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皇帝大印蓋在上面,數以百計的皇使從長安向著四方而去,其中一封是要傳遍天下各州郡之間的詔令,另外則是下達給個人的封官聖旨,以及冊封列侯的金印金冊儀仗。
直到一份份金冊從手中交出時,公卿百官終於對往昔皇城的輝煌有了一絲的回憶。
少數皇使往西而去,大多數皇使往東而去,由三條出關的道路齊頭並進。
馬騰韓遂對朝廷的加封欣然接受,馬騰不是涼州人,所以他做涼州牧,韓遂則做重號將軍,所以兩人權勢相當。
但二人卻沒有想到他們麾下眾人開始不滿,尤其是韓遂的臣子相當不滿,鎮西將軍地位高,但是涼州牧可不僅僅是一個官職,還代表著可以自行招募僚屬,一下子權力就不是鎮西將軍所能比的。
馬騰的屬下同樣不滿,這是一個冷知識,州牧雖然權力大,但是級別理論上只是兩千石,低於九卿,不如鎮西將軍,這讓馬騰的屬下很不滿,認為應該州牧和重號將軍都交給馬騰才對。
但馬騰和韓遂二人卻不這麼想。
尤其是馬騰更是頗為感慨的說道:“諸位啊。
我扶風馬氏,本是公侯之家,但是現在卻幾乎要淪為邊郡武人。
邊郡武人是什麼地位呢?
若是沒有董卓那種機遇的話,一輩子都要生活在大漢官職鄙視鏈的底層。
但是現在有了這麼一個機會,能夠一躍而起,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說自己的出身。
若是之後還能再封侯的話,那可就真是光宗耀祖了。
至於漢廷的算計,日後再說,若是單純為了一個名號的問題,就火併,那可實在是太過不智了。”
於是馬騰的家臣將不滿壓在了心底,但韓遂的家臣卻依舊不滿,他們可是真正一無所得的人。
皇使經過漢中進入成都,劉焉早就是益州牧,還是靈帝封的,但是李傕郭汜給劉焉的是位比三公。
對於要不要接受長安朝廷的冊封,益州文武經過了一番激烈的爭論,最終劉焉還是拍板接受。
原因很簡單,他是劉氏宗親,現在漢室已經衰微到了一個難以接受的程度。
如果在這個時候不力挺皇室,反而將漢室踩到泥中,那結果簡直不堪設想。
在這個洛氏存在的千年邦周世界之中,宗親的地位非常特殊,背叛皇室的代價是沉重的。
在天下人看來,你可是宗親,背叛皇帝這難道不是不孝嗎?
要麼就像光武皇帝一樣,直接明槍執杖的宣告天下,就是要自己幹,長安朝廷等著我去收割你們,這漢室天下我自為之。
但是劉焉他又不敢,知道自己沒有那個實力,不想成為眾矢之的,那就只能接受。
況且在劉焉看來,自己已經是事實上的割據,雖然沒有漢中在手,導致自己只能坐困成都,但這裡同樣很是安全,外人難以進入。
荊州劉表則將皇使留在了荊州之中,既不說接受,也不說不接受,不見不聽等待著其他人的反應。
李傕郭汜真正的目標是中原諸侯。
呂布和張遼所在的幷州最靠近關中,第一個接受到命令,呂布的反應和馬騰韓遂如出一轍,李傕郭汜自己就是邊郡武人,對於這些邊郡武人的心理瞭解的實在是太清楚了。
呂布這些人根本就拒絕不了來自朝廷的封賞,畢竟他們一無所有,被主流所排斥,他們必須竭盡所能的讓自己冠上這些正統的名號。
但是皇使走到冀州和兗州之後,終於出現了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結果。
鄴城。
袁紹望著來自長安朝廷的聖旨,直接就一把扔在了地上,臉上滿滿的都是嘲笑的神情,然後對冀州文武說道:“這李傕郭汜,難不成是將大河之水盡入其腦了嗎?
挾持了皇帝,然後發出了亂命,竟然還想要吾來遵循?
縱然泰山填上北海,這這樣的亂命吾也絕不奉詔。
即刻向天下發文,指斥李傕郭汜,讓天下人知道我袁紹的心意,另外,聖旨之中對皇帝也要貶斥。
劉協是董卓立的皇帝,面對弒兄的西涼人,不知道反抗,竟然還助董餘孽為虐,這難道不是讓漢室先帝蒙羞嗎?”
對聖旨,河北文武的態度是一致的,這太過可笑了,對劉協,袁紹一貫的態度就是不承認他的帝位。
沮授更是直接問道:“主公,這詔令簡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封您為薊侯,封公孫瓚為鄴侯,這是在挑動您和公孫瓚對立。
李傕郭汜知道曹操佔據了河南,而佔據河內的是您的藩屬周倉,卻故意封您為河南太守,封曹操為河內太守,這是在挑撥您和曹操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