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照花雨田先時許下的承諾,配合保殷掠空周全,應當不成問題。
花雨田走得最前,最先注意到身著常服隱於頂上亭側的趙知府,南張沒瞞他,也是夜十一的意思,畢竟大家有著同一目的,熟不熟無甚大礙,互通知曉卻是必要的。
初聽到時,他還小驚了一把,沒想到夜十一竟還能把無依無靠卻能連任蘇州知府的趙能人請動,看來夜十一說同他做的那個交易,並非無的失矢,而是確有這個能耐。
這會兒的花雨田,尚不知趙知府一族於九年前與葭寧長公主的淵緣,心中不無滿滿喟嘆。
到了頂上,四人十分有默契,盡往一處走,終在三生巨石旁站定,像親朋好友般聊起家常。
“趙兄來得甚早。”花雨田這一聲趙兄,莫說趙知府本人,殷掠空南張都被嚇一大跳。
趙知府不敢當:“花兄客氣!”
論年歲,花雨田喊他一聲叔都不為過,奈何人家是東廠督主,在朝為官論的是實權品階,可非資歷年歲。
“此地山青水秀,意寓甚佳,卻免不得有宵小之徒,趙兄可知?”花雨田想過抽調浙江番子檔頭助陣,但在聽聞趙知府會相助之後,他便歇了這心思。
以趙知府的心智手段,此番他們又早得了先知,對付尚不知訊息洩露的謝世子派來的殺手,無論從作局設套哪一方面講,他都覺得勝券在握。
“花兄放心,早有安排。”一聲兩聲過後,趙知府再聽趙兄,覺得甚順耳,能被京城惡鬼稱一聲兄,不管真不真,總歸是小有成就。
殷掠空揖禮道:“毛丟不才,來趟浙江惹了這些麻煩,不曾造訪不說,還給趙大人添了堵,實是毛丟的不是。”
“毛小公子切莫這般想,既毛小公子得夜大小姐看重,那便是我趙家該傾力相助之人。”又是輕曬一笑,趙知府說得頗為無奈:“至於添堵麼,縱無毛小公子,這堵仍舊日日得添。”
“趙兄果是灑脫之輩,可曾想依一依哪個後靠?”花雨田這是在試探趙知府可有靠入夜家之意。
趙知府瞬了:“並無此意,在下仍能在朝為官,也是先祖父仁慈,不忍強行奪了在下為官之志,至於其他,縱繁華似錦,遠於千里之外,又與在下何干?此番作為,唯報恩爾。”
南張聽著,默默記下。
閒話過後,花雨田明確表示他與殷掠空想私下待一待,趙知府南張豈敢違,立刻穩坐亭中,只遠遠瞧著。
兩人瞧著花雨田帶著殷掠空先往三生巨石拜了拜,嘴裡唸唸有詞,也不知說了什麼,只覺得他身側的殷掠空站得挺直,最後還是被摁著頭跟著拜了三拜。
再看拜到忘川巨石這邊,也是相同的流程,莫說趙知府淡定不了了,連南張也是驚得連嘴都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