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芸釵接過輕巧的小布娃娃,翻過背後,看著熟悉的兩個生辰八字,寒聲道:“就憑這個,你!還有你的姨母齊姨娘!都得為你這個愚蠢的舉動付出代價!”
楊三少爺隨後進屋,看到楊芸釵手中的小布娃娃,及小布娃娃背後用硃砂寫下的兩行小字,臉都青了。
兩個生辰八字,一個是他剛認的妹妹,一個是名滿京城的夜大小姐,就沒有他看著不眼熟的!
齊表小姐本還想做最後的掙扎,見楊三少爺也當面抓她個正著,她整個人虛軟,癱在地上。
隔日,齊姨娘哭哭啼啼送走齊表小姐。
這樣的結果,楊芸釵不是很滿意,但楊五奶奶已經笑得見牙不見眼:“我的釵姐兒!你都沒看到,那齊姨娘哭得妝都花了,爺也沒理她!”
早就聽說楊家主母是軟包子一枚,本來想著再軟,該也有些稜角,沒想到還真是圓圓滑滑到讓人無語。
“母親,齊姨娘不過一介妾室,縱多年協理母親主楊府中饋,身份也擺在那兒。”楊芸釵接過楊五奶奶大丫寰小甜沏上來的茶,親手遞到楊五奶奶手裡:“父親沒為齊表小姐犯的蠢責怪齊姨娘,已然是看在大哥的面份上,也就事兒沒鬧大,否則別說協理中饋了,父親將齊姨娘趕出府都有可能。”
楊五奶奶聞言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微怔地接過茶碗,隨後緊張起來:“釵姐兒啊,你這話兒可別讓齊姨娘聽到!”
“聽到怎麼了?”楊芸釵沒退回原座去,就勢在楊五奶奶身邊坐下:“聽到了,她還能撕了我不成?”
楊五奶奶將茶碗擱下,正想好好地同剛認的閨女講講嚴重性,她兒便進了屋。
楊三少爺在簾外站了有一會兒,他很是贊同楊芸釵的話,掀簾提步進屋,直往楊五奶奶楊芸釵共同坐著的南榻走近,近了在小甜搬來的繡凳上坐下:“妹妹說得對。”
楊五奶奶本來見到兒子挺高興,聽到楊三少爺這附和楊芸釵的話語,她不禁蹙起眉:“三哥兒!”
“母親,妹妹沒有錯。”楊三少爺鄭重地再次重審,“妾室終歸是妾室,嫡庶有別,倘齊姨娘與大哥能認清這一點,那將來我們還能和平相處,倘不能……”
“如何?”楊五奶奶驚得汗都要出來了,“三哥兒,你可別做什麼惹你父親生氣的事兒!”
“三哥能做什麼事情讓父親動氣?”楊芸釵緩言道,“母親,你是正妻,齊姨娘是妾室,再得父親的寵,倘父親還想保楊氏一族,那母親與三哥就永遠是這個人的主母與嫡少爺。”
多年更寵妾室,卻從未被動搖過讓楊家主母換人,這便是最好的證明,楊右侍郎並沒有蠢到自取滅亡。
然楊芸釵能想到的,楊五奶奶卻未曾想到。
她受壓迫欺辱的時間太長,長到讓她都要忘了她也是大家閨秀,出身於官宦世家,被逼到卑微的角落,唯唯諾諾地生活這麼多年,有些烙印已經刻在她的靈魂深處。
話能聽得懂,但她無法不擔心。
楊芸釵握住楊五奶奶略冰的手:“母親,往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