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不僅是祖父的心血,亦是父親畢生為之奮鬥的榮光,如今祖父凌志已失,父親死於任上,謝家榮光不再,他不能再讓謝氏一族因英南侯府而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此前因著他的表哥大皇子所犯之過錯,大皇子被貶為庶人的同時,謝氏一族亦因此或多或少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損了多少人脈金銀且不說,謝氏族人之中死了多少人,他未曾統計過,卻也知曉定然不少!
如此之慘劇,他怎能讓其再發生?
不能,絕對不能。
小麥是跟在夜十一身邊侍候的三人之中,腦子轉得最慢的那一個,故而這一回連難姑都想不通之事,他也沒能想通。
影子倒是好似知道一些,但他從來都是蚌嘴,問他十句,都未必有一字回應。
無法,小麥跑去問司河。
司河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兒看小麥:“是什麼讓你覺得,你與難姑未懂之事,我能懂?”
小麥啞了一會兒方道:“我就是隨口問問。”
司河轉身就走。
“嘿!”小麥指著司河離去的背影跳腳,“真是越來越有脾氣了!”
“噗哧!”修意貓在屋頂上看到此情景,忍不住笑出聲。
小麥聽到動靜,熟練地往上一望,果然看到是修意在笑他之後,他哼一聲,也轉身快步離開院子。
“你作何總是笑他?”影子就坐在修意邊上,見狀問了一句。
修意側臉看著面無表情的影子:“你居然會護著他?”
此言透著酸意,引得影子認真打量起修意:“他同是大小姐的人,是大小姐親口認可的。”
言下之意,小麥是夜十一承認的自己人,他自然得護著。
“那你們家大小姐還是我們家大奶奶,怎麼不見你如此護著我?”修意說完便被影子瞪,瞪得他眼珠子轉了轉,岔開話題,“還別說,大奶奶令難姑出手重傷謝世子身邊的月關,我也不甚解其意,要不你給我說說?”
影子抱著胸撇開臉,以態度表明他不想說說。
“唉,我真是可憐,爹不疼娘不愛的,沒人要喲。”修意無奈地嘆氣兒,
影子手中的劍動了動,心上莫名地一軟:“大小姐意在,讓謝世子知難而退。”
修意心花怒發地追問:“如何個知難而退法?”
“自己想。”影子橫了修意一眼。
修意頓時有種影子把他當豬腦袋的錯覺,為證明自己並非豬頭,他硬氣地偏過頭去,果真不再問。
屋頂下的寢屋裡,夜十一盡卸釵環,悠閒地坐在羅漢床上,拿著小繡繃心無旁騖地繡著竹葉。
銀炭燒得屋子暖哄哄的,她自來懼寒,天一寒,她所在之處無不暖如初春。
莫息同坐在羅漢床上,望出窗臺去,隱約可見斜側屋頂上的兩個人:“修意和影子的交情,似乎是越來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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