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古關也不嚇月關了,逐將今兒在坤元齋店前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說給月關聽。
月關聽完愣了一會兒,又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就近扶著牆蹲下,渾身突然覺得有些乏力。
古關看著這樣的月關,曉得月關尚在消化中,他不也消化了一路,方接受了琅琊白大小姐居然就是他們世子爺此一事實麼。
緩緩,都得緩緩。
他是,月關是,世子爺更是。
這不都擱屋裡自個吃上糯米雞了麼。
“咱世子爺不是不喜歡吃糯米雞麼?”蹲了許久,月關才找回自已的聲音。
“你才發現?”古關嫌棄地瞥了月關一眼。
月關起身往屋裡子瞧:“可……”
“唉!”古關心道受刺激了唄,嘴上不敢說出來,也只敢嘆個氣兒。
一同侍候謝元陽久了,彼此脾性都摸得差不多,古關這一聲嘆,月關隨即也嘆出一聲來:“唉……”
油紙裡面,是由新鮮的荷葉包裹著的糯米雞。
荷葉一揭開,糯米雞的香味混合著荷葉的清香撲鼻而來。
謝元陽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子放入口中,嘴裡立刻被餡料塞得滿滿的,有糯米、瑤柱、蝦乾粒與去了骨的雞翅,咬下去,糯米潤滑可口,滿嘴肉香清香,回味悠長。
一勺子接著一勺子,才察覺他其實也不討論糯米雞的味道,只是往前他父親尚在時,他嘴上說著不怨,但心底深處到底怨著他親孃被去母留子時,他父親的冷眼旁觀,於是父親喜歡吃的,他便不喜歡。
如今發現他平生初次認認真真想要的姑娘竟也喜食這道菜時,突然興起了二十餘年頭回想要嘗一嘗的念頭。
結果也不糟,他竟是一口接一口地把整個糯米雞吃完了。
“糯米雞可以喜歡,可以吃……”謝元陽把勺子擱回桌面,眼落在綠油油的荷葉上,“她,也可以暗暗地放在心上,卻不可以再靠近了。”
再近,他怕他會控制不住自已,做出令他自已後悔莫及的混帳事兒來。
此時古關的聲音在屋門外響起:“世子爺,候爺派人來說,請世子爺到臨瑟堂。”
臨瑟堂,銘名院待客的廳堂。
謝元陽提步走出來,見到月關也在,走了兩步,又頓了頓足,低聲道:“不必再找了。”
“是。”月關忍住眼眶的酸澀應了聲,世子爺太可憐了,從小到大就沒一樣是好的,連二十餘年難得愛慕一個姑娘,竟也被他人搶了先。
古關跟上謝元陽,跟上前回頭橫了月關一眼。
這一眼是什麼意思,月關再明白不過,不就是不讓他掉馬尿麼,他也沒掉啊,含在眼眶裡好好的,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