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姑。”絕美人兒開口。
侍女早做好下車助夜旭一助的準備,聞聲即時應道:“是!”
豈料難姑剛跳下大車,尚來不及跨開步伐,那邊包圍圈已然自動自發讓出一條道,那條道的源頭慢步走來一個人。
看似慢步,實則走得並不慢。
那人也是急,聞訊而至,步伐跨得極大,已近平日裡的兩步。
沒幾息那人走進包圍圈,大喝一聲:“住手!”
正要把夜旭拉起來狠揍一頓的打手紛紛被喝得心上一跳,皆不由自主地看向聲源處,見是一俊秀公子,正滿臉厲色地盯著他們。
他們回頭,看向自家少爺。
“我道是誰?原來是今科進士,剛剛走馬上任的夜御史啊!”
“木少爺,舍弟犯了何錯,以至於讓木少爺這般大動干戈?”
木楫撇嘴,身上滿處暗疼,他陰狠地瞪著已被他家護院制住的夜旭:“夜旭動手在先,本少爺還手,不過是自衛而已。”
“是啊是啊,夜旭先動的手,我們皆可作證!”
“沒錯,木少爺可佔著理呢,夜御史可莫偏幫啊!”
“御史之職來之不易,可莫要為了區區夜旭,自斬前程啊!”
“我看夜御史也是個聰明人,不至於!”
圍觀的公子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起鬨,盡數站在木少這一邊,唯與夜家有舊的那位公子沉默不語。
夜旭氣得破口大罵:“倘非你們咒我阿姐屍骨無存在先,我何至於跟你們一般見識!還有你木楫!我揍你怎麼了?我就揍你怎麼了!往後你再敢說一句我阿姐已死,我必定還揍你!捧你個孫子滿地找牙!”
“給我打!打他個滿地打牙!”木楫吼令道,吼得他方將被夜旭揍的暗處越發疼了,他捂完這邊捂那邊,滿身地揉,嘴不時嘶嘶叫疼。
他的小廝刀豆扶著他,隨從乾漆護在他另一側。
木家護院真動起手來,夜瑞已顧不得斯文,於木楫吼起來的同時,他迅速衝過去擋在夜旭跟前:“住手!你這般屢次滋事,就不怕我參你父木院判一本麼!”
十年前,木大爺尚為太醫,木老爺為木院判。
十年後,木大爺已接替其父,成為新一任太醫院院判。
木老爺歸家,安享天倫之樂。
“我父親有妙手回春之能,深得皇上器重,不日太醫院院使之位,亦是我父親的囊中之物!”木楫呵呵笑道,甚得意地環視一圈,如願地在圍觀的眾公子臉上看到贊同之色,他冷眼回到夜瑞臉上:“莫說你一個剛踏入官場的小小御史,饒是都察院首官湯左都御史,都得賣我父親一個薄面!你,哼,算什麼東西!”
夜瑞臉色鐵青。
夜旭見大堂兄因已受辱,憤火愈旺,瞬時又要破口大罵,卻被一道清冷孤傲的女聲打斷。
“木少爺好大的威風。”
置之死地,而後生。
十年,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