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連二小姐所交代的線索,夜十一輕裝簡行的一行人來到臨近梧州的銀林縣的同時,京城發生鉅變。
殷掠空著實沒有想到謝元陽竟是被謝世子妃自小抱於膝下認養的嫡子,她更未曾想過有朝一日,自與花雨田關係融恰,甚至有些朦朦朧朧的好感之際,會與花雨田狹路對峙:“昨日聽說,我尚心存僥倖。”
“毛丟,我乃東廠督主,主子乃當今聖上。”花雨田單槍匹馬,莫說秦掌往,連如影隨形的照壁都未來。
“督主是在警告我,莫要阻攔莫違皇命,否則便是死,我師父也不敢問你半個字?”殷掠空也騎著馬兒,只是花雨田被她攔在萬惡道入口入後,並未下馬,她早到些,早已下馬等候。
花雨田看著站得挺直的殷掠空,聽著她絲毫不讓的言語,他心裡十分惱恨透露今日行動給小丫頭知曉的那個人:“今日之事,是你師父告訴你的?”
“似這般事情,師父縱然曉得,也不會讓我知道,縱然讓我知道了,也絕無可能讓我一人前來。”殷掠空深知黃芪肖脾性,今日等在萬惡道入口候花雨田,她師父半分不知,倘若知情,她斷然半步跨不出錦衣衛衙門。
不是黃對頭說的,花雨田隨即又想到四豪門:“那是夜謝莫寧哪一家?”
沉浮官場,刀口歷練,殷掠空早非初初死皮賴臉拜黃芪肖為師的那個單純小姑娘,自謝元陽透露給她知曉,她承謝元陽這個人情,不管什麼夜謝兩家的恩怨,在那個時候,她與謝元陽心中想的,只是不願十一再次借病離京之事暴露。
謝元陽所言的無法直接相助十一,只能借她手幫夜十一渡過眼前難關,此言真不真,她不確定,但她也不想在此關頭探究,如何阻下眼前惡鬼,方是她眼下最緊要之事。
“今日督主想過萬惡道,且問一問卑職手中的繡春刀。”殷掠空舉起繡春刀,面無表情地說道。
殷掠空避開話題,花雨田也不惱,反正他遲早會得到答案,倒是不急於一時:“倘今日擋我之人非你,毛丟,你可知他此時此刻的下場?”
“縱是要從卑職屍體上踏過去,督主也儘管來,毛丟要是眨下眼睛……”殷掠空眼簾微垂,落在自橫於胸前的繡春刀,目光沉沉:“便再不配拿此繡春刀!”
進錦衣衛,立志爬到最高位,此為花雨田自認識殷掠空以來,他便知的她的鐵血志向,現在小丫頭自已都說到配不配拿繡春刀了……
事態有點兒嚴重。
“此番本督主奉命探望夜大小姐,不進萬樹山莊,難復皇命,你若擔憂,可一同探望。”花雨田退而求其次,畢竟夜十一在不在萬樹山莊養病,實則他已有七八分猜測,餘下兩三分,讓小丫頭跟著走一趟也壞不了事兒。
“督主何意?”殷掠空神色戒備。
“這京裡多少雙眼睛時刻盯著萬樹山莊,你再這般與我糾纏不休,也不必我進莊探望,傾刻便要不如你的意。”花雨田說得意有所指。
殷掠空聽出來了,她想了想,如她的意,自然是不傷十一分毫,這不如她的意,必然反之,她明白了,花雨田這是在提醒她今日的萬樹山莊,他是非進不可,倘若不進,不止他有違皇命難以交差,十一的行蹤也會因她阻撓他進莊而讓風傳四起!
莫非謝元陽特意告知她花雨田今日進萬樹山莊,便是為此?
不,不對,事後她探過,只問了紅校尉,她便從紅叔口中得知謝元陽確非謝世子妃親生,那謝元陽特意同她說,莫不是其身世與十一之事有關聯?
“想什麼呢?”花雨田說得殷掠空自沉思中醒過來,她茫然地抬頭看他,他甚不悅地問她:“你剛才在想誰?那人便是告知你我行蹤之人?”
殷掠空搖搖頭,邊搖邊上馬,上馬背坐穩一勒韁繩調轉馬頭,同向萬樹山莊:“督主即然有命,卑職不敢不從,請!”
花雨田聽著殷掠空又避開不答的言語,皺著眉峰驅馬上前,與她並駕齊驅:“再說一句卑職,信不信我不讓你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