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會兒,他道:“郡主不如與莫大少爺說上一說。”
“借莫家之力?”李瑜沉吟道,“倒是一法子。”
以莫息對夜十一的在乎,丁掌櫃此法子,可說是萬無一失,不管成敗,皆有莫息一同分擔,以莫息的能力,如此一來,她著實不懼寧家。
再者夜十一於支江城暴露,她尋求合作的同時,何嘗不是提了醒,好讓夜十一的人於京城早做應對,省得夜十一借病離京之事曝光,繼而招來後患,可免去諸多麻煩,莫息對她定然感激。
“王爺自來曉得郡主於京中處境,從不會令郡主主動生事端,妄顧郡主安危……”丁掌櫃想到一個可能,“郡主,要不我查查?”
李瑜何嘗不知丁掌櫃心中揣測,她嘆氣道:“查吧。”
原家少爺被殺的第三日,縣衙大牢失火,幸虧牢裡並未關太多犯人,也發現得及時,只燒燬了相連的幾間牢獄,也湊巧,其中便有一間是羅湖所蹲的大牢。
毫無疑問,羅湖,也就是在支江城所有百姓的眼中的陳列,被燒死了,屍骨無存。
原家聽聞死訊,初時大拍大腿兒哈哈大笑,言道死得好,再反應沉澱下來,原家感到一絲不尋常。
火燒得太巧,人死得太巧,金心一案,相關人仨死了倆,金心從頭到尾又是受害者,作惡者與行兇者一死,案子自然也就結了。
周知縣面對原家的找上門,態度是從所未有的強硬,堅持傷害金心的原家少爺死了,殺了原家少爺的陳列也死了,此案便無再審的必要,結案理所當然。
原家則堅持事有蹊蹺,案子不能結,陳列就算是死,那樣的火,也不可能真把人燒得屍骨無存,秉持懷疑陳列實則未死的態度。
周知縣也不再廢話,拍搭一聲響,將這些年來他密而收集原家在支江城作惡的證據,硬氣地呈在原家家主跟前,笑意吟吟地問:“結麼?”
原家主掃了幾眼,被氣得險些當場昇天:“你……好!好!好!”
唯一的嫡孫沒了,身為家主,還得為大局著想,他不能因金心一案再禍及整個原家,更不能讓周知縣手中所掌據的原家為非作歹的罪證傳到京城,連累他原氏一族所倚仗的宮中娘娘原嬪。
刑名師爺站在一旁,自始至終未吭半聲,原家主走後,他有些忐忑地走近周知縣:“大人,這樣真的好麼?”
周知縣老神在在:“好不好的,總歸是一個新的開始。”
自此之後,支江城兩股相當的勢力,重新洗牌。
事情的發展傳至夜十一耳裡,北室剛自金心身邊回到大紅門,進客棧二樓客房稟道:“大小姐,陳列的妻子早在陳列的授意下,在這兩日裡將所有產業變現。今兒一早陳列喬裝改扮,打著陳列妻子因喪夫而傷心過度,打算回孃家暫住的幌子,一大家子帶著所有產業變賣後的鉅款,悄無聲息地與金心舉家搬遷,此時已出支江城地界。依著陳列的意思,他會帶著金心遠走外地,舅甥倆改名換姓,一切從頭來過。”
夜十一嗯聲道:“金心也算有福,父母雖無用,仍有位待她如親女的舅舅在,總算柳暗花明,未到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