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奉行,御令出,行必果!
諸如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夜十一身份再貴重,於永安帝心中再至關重要,永安帝不開口,縱然夜十一當場摔死在他們跟前,不管是陳四還是張三,皆只會冷眼旁觀。
永安帝冷瞥不得用的肉墊一眼,樹下眾內侍宮娥渾身一寒,手腳越發抖得厲害,他轉至樹上,龍目微凝,目中不知名兒的黯光一閃,緩緩令道:“小心把大姐兒抱下來,切勿傷著。”
張三清冽的聲音即應:“是!”
在場的眾人,除卻幾位內閣閣老經常於御書房與永安帝議國之大事,尚曾見過陳四張三一兩面外,餘者皆素來只曾耳聞不曾目睹,更不曾聽到過看到過永安帝這般當面令出暗衛。
然哪一回暗衛出,哪一回不是事關重大,哪一回不是舉足輕重?
而這一回,其因,卻僅僅只為老槐樹上的夜家大小姐!
看重麼?
甚重!
寵麼?
極寵!
當下永安帝喚出張三之後開的金口,皆令包括閣老之內的眾人,更包括太后皇后貴妃四妃與皇子公主,為之色變。
靜國公夜二爺更是把腦袋埋著,埋得快要把腰彎下去兩膝一軟趴跪於地之態。
夜大爺雖感不太對勁,然終歸政治敏感度太淺,縱有心參與,此時亦不如其父其弟那般能在瞬間將事情的嚴重性想全想透,只隱隱覺得永安帝如此盛寵大姐兒,似乎有些不妥。
公主們想得不深,朱柯公主心下暗恨,今寧公主心下暗喜,皇子除卻三皇子二皇子若有所思外,大皇子是妒形於色,四皇子則喜形於色。
秋太后仍掛心著樹上搖搖晃晃危不自知的外孫女兒,面上無甚多餘表情。
謝皇后夜貴妃寧貴妃三人卻是相同地做端莊嫻靜、恭謙卑遜,皆一副以永安帝為天之態,內心真實想法絲毫不外露。
四妃道行不如皇后貴妃,卻也不淺,更是默退一旁,權當自個透明,明哲保身之態。
朝廷大員及其眷屬在這般情景中,知者不動聲色暗下計量,不知者無謂亦不敢造次,兩者卻相同地有意無意地頻頻往夜家三父子身上瞄,特別是靜國公,身為一閣閣老,掌大魏命脈六部之戶部,他們都想知道此刻的靜國公會有什麼表情。
可惜,不管是寵辱不驚面色不改,亦或內外煎熬惶惶恐恐,靜國公埋臉斂目,臉色看不著,眸色觀不著,皆無法窺得,甚憾。
轉看夜二爺,與靜國公一般,暗歎此子頗得靜國公真傳之餘,再看夜大爺,則眉峰微擰,神色憂愁,全副心神盡放在爬高高的閨女身上,實屬一副慈父之態,平常,太平常,委實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