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爺點頭,起身道:“如此便好,我先回院洗去這一身風塵,倘你還有什麼要問,儘管來尋為父。”
夜十一起身相送:“好。”
方太醫與安有魚是同時到的靜國公府,也是同時離開的靜國公府,離開時兩人是邊走邊議,連出靜國公府大門後,安有魚也破例坐上了方家大車。
直到到方府,安有魚將綠靈珠先放在方太醫手中,說好三日後再轉到她手裡,兩人相約誰有發現,都得一同探討。
關於兩串手珠進展,則讓方太醫安有魚雙雙覺得深深愧對夜十一的信任,夜十一併沒怪二人之意,只是更覺得害死她母親的罪首真是費盡了心思,竟設了這麼個精心巧妙的無解之局。
縱她知她母親之死與長年所戴的紫晶手珠有關,她也尋不到任何證據可說明,她母親之死與紫晶手珠有關,如此一來,那她的發現又有何用!
她早該想到方太醫為她母親專屬醫官,對母親一直忠心耿耿,既然連方太醫日日把平安脈都未能把出點兒端倪,只能把出病讓母親的身子越來越弱的毒,此毒必不簡單,更是棘手得很,又怎會那般容易便讓她尋出手珠之毒足讓她母親致死的罪證!
小花之死,只能證明珠子吞下去有毒,卻無法證實手珠戴在手上能致人於死地,難道她要找個人再戴著七年來證實?
人生老病死,縱她真能找來這麼個人,這個人也願意試驗,可她也無法保證最後這個人真出意外了,那意外到底緣自於哪兒?
紫晶手珠?還是人食五穀雜糧所帶來的病痛生死?
找不出罪證,無法另闢蹊徑,她又該如何證實?
倘無法證實,她該向誰質問?
謝皇后?還是她皇帝舅舅?
夜已深,月高掛樹梢,不是十五的日子,偏偏圓如銀盤亮如白晝。
睡不著的夜十一披上外袍,走到窗邊,仰首望著。
她得找個機會探一探,不管是她皇帝舅舅,還是謝皇后,她都得開始試探一番,方可決計後策。
五月中,連司業病重,自請辭國子監司業一職,永安帝準。
同月,吏部為補此職位的官員,討論得很是激烈。
夜二爺自吏部下衙,回到靜國公府一臉疲憊,進桃楦院直接攤在一諾堂,半晌沒想動。
邱氏聽聞後,不解道:“司業一職不過正六品,這有什麼好爭的?”
“你忘了,司業乃國子監之職,國子監是什麼地方?”夜二爺答一半,最後還反問一句。
邱氏對政事半竅不通,立被反問住,只能搖頭表示不明白。
“多少學子自國子監出來,便直接授官,多少朝廷命官出自國子監。說白了,國子監祭酒司業,是多少朝廷命官的恩師,縱無所教,也有師生的名份在。”夜二爺慢慢坐正,想起五月下旬各種走後門的邀約,他便頭疼得連晚膳都不想用:“影響力不可低估,高低只區別於在其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