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掠空道:“可以!那天亮以後,我們就兩清了?”
花雨田生起玩心,明知故問:“指什麼?”
“人情啊。”殷掠空理所當然道,她現今還能指什麼,他問得好沒道理。
花雨田點頭:“兩清。”
兩清了,才好一切從頭,重新開始。
殷掠空開心地個自擊掌:“太好了!”
花雨田看著這樣開懷笑著擊掌的殷掠空,突然問:“你這樣冒險,只是為了護著夜大小姐,為什麼?”
他在機緣巧合下得知殷掠空是個小姑娘,並在後來曉得她這樣女扮男裝,努力地蹭到黃芪肖身邊去,只為了做一個錦衣衛,只為了能爬得更高,更好地護夜十一週全,甚至在那時不惜冒險同他交易,他便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殷掠空低聲道:“不為什麼。”
在外人看來她傾慕上夜十一的這個理由,自被花雨田識破女兒身,她便知不好用了,但實話實說,也不可能。
自被親生父母親手病亡,她便不再是高商戶殷家的小女兒。
“我們的關係,還不到可以讓你暢所欲言的地步,是麼?”花雨田甚有自知之明,但不代表他會因此怯步,他不懷好意地提醒道:“天亮以後,你欠我的人情就算還了。但在天亮之前,你仍欠我人情。”
殷掠空瞪大雙眸:“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在天亮之前,你得如實回答我的問題。”花雨田自認他可不好打發。
“啊?”殷掠空無法置信,居然還有這種事兒!
“說吧,別意圖騙我,編不編的,我可聽得出來。”花雨田先行將醜話兒說前頭,“讓我聽出來了,就算天亮,你的人情還得欠著。”
殷掠空覺得花雨田這是仗勢欺人,霍然跑上幾階,到花雨田近前居高臨下站著:
“你說同你來一個地方,我來了,你說陪你坐著到天亮,我也沒意見,現在你又……”
“我又提新的要求。”花雨田接下話兒,“怎麼?不行?”
“不……”
“嗯?”
殷掠空嘴張著,末了合上,不退反進,她向上走了幾步,站到玉秀莊大門前去,看著微舊的兩扇木門:
“行,我無權無勢,無依無靠,現今又未爬到高處,站在低處仰望,我又有何資格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