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只是幫你,算我還你……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也只是不想你摔了。”
殷掠空手上往水缸裡提水的動作不停,連臉也沒側一下,眼更緊緊盯在水面上,她幾近咬牙道:
“閉嘴!”
她寧願摔了,摔得殘了,也不願受這折辱!
最重要的是,這樣一來,她便暴露了,所有的一切,她的計劃,她的目標,接下來極有可能因此而被生生扼斷!
她無法想象,她努力了這麼久的結果,竟就毀在這一摔一抓上!
花雨田眉心一跳,還真閉嘴了。
沒了花雨田在大堂的震懾,黃芪肖隨之撲向後院,同紅校尉也跟著趕緊舀水撲火。
廠衛倆大首領一走,大堂裡的人頭瞬間躁動起來,息息間能動上手,將八仙樓砸個稀巴爛。
“住手!”
就在要動上手之際,京衙捕頭阮捕頭帶著捕快衙役到達八仙樓,聲如獅吼的阮捕頭敞開嗓子一吼,立讓大堂裡兩兩躁動起來,捋袖勒褲已想大幹一場的眾人頓停,齊齊看向大門處。
代表著京衙的官服立映入眼簾,將袖口捋得忒高的兩隊人手立刻蔫了,內心卻欣喜若狂,說好等官差一到,他們便可收場。
太好了,能收隊離開這個隨時一腳踏進鬼門關的地方了!
然還未等他們順利灰溜溜地竄出八仙樓,另一隊官差隨之到達八仙樓大門外。
阮捕頭順著大堂裡聚眾鬧事的眾人往外一瞟,瞬間端正態度,滿臉嘻皮笑臉地打個招呼:
“這不是蔡副指揮使麼,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中城兵馬司副指揮使,正七品,怎麼著也比他這個什麼品也沒有的捕頭高上幾截。
蔡副指揮是一個白麵青年,臉上無甚表情,較之已步入中年的壯漢阮捕頭年輕得多,也沒客套的心思,他揮手讓身後的兵馬司官差進入八仙樓:
“馬上查,哪兒走水了,滅了沒,又是誰縱的火。”
兵馬司官差領命,很快魚貫而入,也很快發現走水的地方就在八仙樓後院。
蔡副指揮看向阮捕頭:“我是接到舉報有人在八仙樓縱火才來的,公務在身,不便交談,還且改日。”
這話兒說得客氣,也是看到阮捕頭深受京衙首官崔府尹的面份上,他方有此之言,不然哪裡看得到一介小小捕頭。
阮捕頭對此心知肚明,踩高捧低的事兒見多了,擱自個身上也是常事,他並不介意,笑著點頭以示明白。
八仙樓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富貴酒樓,佔地廣,樓上樓下大堂後院皆是。
大堂裡的客倌早就想往外逃,可惜先有花雨田,後有鬥狠雙方,再有兩大官衙的人馬,無一不是將他們嚇得面色如土,堵得腿腳發軟,想跑也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