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天如松大怒:“回故鄉種田又如何呢?我們天家的人,本來就沒有種過田嗎?唉,沒想到你們本來就是貪戀這紫太城繁華富庶,為著這樣的宅院,你們就是自己外甥的命,也能不想要嗎!”
這時,天如松再次“啪”地拍桌而起,高聲說道:“大師兄,即便您貪戀這份榮華富貴,您也應該考慮一下,如今天家之富,到底出自何人之手呢?您如此行事,是否無愧於九泉之下二哥之名呢?”
“知道嗎?我確實很抱歉二弟!”天如山在電話裡說,“你知道嗎?我已經快70歲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用一種沉默的語調重複著自己的話:“我明白。”
天如山,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天如山聲音裡,有幾分苦,又有幾分累:“只不過,作為一家之主的我,需要思考的不可能僅僅是個小天。”
天如松當即打斷:“是嗎?為了每個人體面富貴而置小天一命於不顧?況且即便是我們看著小天赴死,這個百利侯府我們也能保得住嗎?”
這時,天如松語氣稍有緩和:“大哥哥,依我看天家如今這般模樣,這侯府宅子裡,遲早不保,不如索性趁早脫手。咱們全家回農村務農,今天,好在比三十年前更有能耐嗎?”
周正洪聽了三叔的話,忍不住偷偷點了點頭。
這幾天,他一直在琢磨,如果我把他的建議告訴他,他會不會很高興?
他說:“好吧!我一定會同意你的意見的。”
“不行!”周正洪有些不情願。
“為什麼?”他反問。
不為自己著想,其實不輩分低的話,早有這樣的忠告。
與其強撐紫太城,等待各路豪強們拗不過,倒不如直接拋卻顏面,乾脆嫩脆地回農村,只當家族不出天如海這異數。
這樣,表面上丟人現眼、慘淡經營,其實是給家族留點元氣,好給東山再起留點資本。
這樣看來,天家還真是個好兆頭啊!可這一天,天家突然傳出噩耗:天家人已經去世三年多了……天家人真的要走嗎?
“我不死!”天家的父親,難道是這樣?
再者,即使天家永無復興,如此安然度日,也比如今終日戰戰兢兢、時時有人登門欺侮好?
他真不明白大伯為何執意待在紫太城裡,情願挨鈍刀割肉、一點點折騰致死。
就聽見大伯苦笑著說:“如松,難道你覺得我真死要面子麼?我這個是衝著天家列祖列宗靈牌來的呀!”
周正洪心裡一驚,但一聽到三叔也立刻驚問道:“大哥哥,你說什麼呢?是不是李家的人。”
“這不,就是李家啊!如松你們要知道嗎?之前我曾去過宗廟,想找回天家古往今來的靈牌。”可是那個李經翰居然搬出大順律法來,稱自己沒有資格再進宗廟了,任憑我千般哀求,也根本不願意釋放!
而且如今,咱們佔據了侯府,好還有一個紫太城的戶口,六個月後祭天大典上,咱們好還有一個守在廟外,等著天家祖宗靈牌丟擲去。
若是如今咱們回到老家,到時候咱們九泉之下無顏見人,怕也不只你們二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