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殘花落更開,四月清和雨乍晴。
殷初三年五月,天氣格外的涼爽,不似往年那般悶熱潮溼。
洛京城內,人煙密集,仍舊繁華如初,各色小販吆喝聲此起彼伏,街道上人來人往的,彼此都在忙碌著。
對於許多長期處在洛京地人們來說,這一日,在百姓們看來不過稀鬆平常,與往日並無任何差別。
但剛這麼想,天邊冒起一團黑霧,自洛京城內地一處緩緩上升,直到遮蔽他們的頭頂。
忽然間,一個打著鑼地夥計慌忙從一處巷子裡跑了出來,朝著街上所有人喊!
“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快,街坊們啊,隨我去救火啊!”
一聽到走水兩個字,原本還在閒逛地百姓頓時就慌張起來,一個接著一個,爭先恐後地奔赴向起火處。
那個夥計見街上有幾個發著愣,頓時急紅了臉,大罵一句:“不想救火的,也都趕緊去報官啊……”
他一邊叫著,一邊不停地扯著嗓門,一副焦急的樣子。
這麼一頓叫罵,那幾個愣住的人,也趕忙動了起來。
自數十年前,前朝太師入中原火燒洛京之後,洛京之內還沒有聽說有出現過大的火災。
而這一次,動靜著實不小。
……
由於大火發生的地方,與永平裡相距甚遠,與此同時的陸昭漪,正在遭受著令她不堪其擾的大難題。
原本靜逸的午後,她本想獨自安安靜靜地讀書,卻被陸昭嫿與蘇繡娘干擾。
蘇繡娘大著肚子,至於陸昭嫿則抱著剛出生,還不足月的孩子,在她身邊不停地念叨。
那個孩子的哭聲,簡直是撕心裂肺的,讓她實在難以承受。
而她們來找陸昭漪唸叨的事,便是一個月後的帝后大婚之禮。
“奉迎之期定在下月初七,你到底準沒準備好啊?”蘇繡娘不停地詢問著。
陸昭漪則是雙手抱著頭,死死的捂住耳朵,不想聽她們任何話。
“七妹!大婚之日都定了,只剩了一個月,瞧你不急不躁的,隔三差五還跟陛下私下見面……你可不能這樣?”陸昭嫿抱著自己剛出生不滿月的孩子,邊哄邊指責她。
陸昭漪無奈,“六姐,分明每次都是陛下來找的我啊,你能讓陛下不再來嗎?”
“所以啊,我給你想了個法子,今日,你收拾一番回大兄府上,反正你出嫁那日,也得要在南陽侯府出門……”
說到這裡,蘇繡娘一旁幫腔,“是,是!陸夫人說的沒錯,七娘……還有一個月了,你還連大婚的鳳服都沒試過……”
有一句沒一句的,加上陸昭嫿懷中的孩子鬼哭狼嚎的聲音,讓她實在受不了,立馬站了起來,怨氣沖天的轉頭,叫了一旁不說話的中年婦人,隨後遠離而去。
臨走前,她望著陸昭嫿懷中的孩子,柳眉蹙得更緊。
“六姐你好好照料你懷裡那個,趙家的小娘子吧?不必管我……”
陸昭嫿壞笑一聲,雙眼瞥了瞥懷中的嬰兒,“這也是你的小外甥女,至於讓你如此煩亂嗎?”
“不煩!”陸昭漪假笑,轉身招呼著身邊婦人遠遠地離開。
她一邊走還一邊嘀咕,“生孩子這麼嚇人,無論男女,這麼小都這麼會哭?”
好似這話,是對身邊的婦人說的。
由於許久沒有聽到回應,隨即,又轉回頭瞧了瞧婦人,她立馬恍然大悟,拍了拍腦門,“忘了你不能說話了。”
那婦人低著頭,也沒有一點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