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漪心思微動,目光深沉莫測。
而袁奇也瞥見她的表情,微微頷首,便要退下。
因為他知道,她的目的已然達到,接下來且看路臨如何反駁了。
夏裴領會左相的意思,轉而看向淡定的路臨,“司徒有何話說?”
雖許祿言明,他只是與路臨吃酒,但軍師遇襲,他本身就有嫌疑。此時供出路臨,也是告訴夏裴,這個人也有嫌疑。
殿上眾臣抬眼望向他,期盼著司徒能說些什麼。
然而,路臨卻淡然一笑,起身走到許祿身邊。
此刻許祿趴在地上的表情,讓陸昭漪清晰可見。
他正在偷笑。
“臣,與許都尉確實是在醉香居吃酒,並不知,昨日軍師出行。若是軍師去迎接大司馬回朝,也不該路過醉香居,這樣,臣更加不知了。”
說完,他又抬手,衝夏裴一拜,“陛下,左相已然奏表,是不是該輪到臣了。臣要奏。”
殿內眾人皆嘆,這個路臨三言兩語,將自己的嫌疑撇清乾淨,並及時岔開話題,將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到他所奏之事上,可謂老練。
“臣奏,南陽侯嫡妹,陸娘子,身份存疑,而被左相舉為茂才,登入朝堂,實為禍亂朝綱,堪比後宮亂政、外戚當道、宦官弄權之舉,請陛下收回成命!”
眾臣唏噓,連夏裴的臉色都有些煞白。
陸昭漪蹙眉微顫,有些意外,還有些驚喜。
這個路臨,將她選官入朝,與前朝衰敗的三大禍害等同,實在歹毒。
朝臣紛紛盯著她,期盼她站出來說幾句,似乎也想看她的笑話。
被迫無奈,自己是眾臣眼中的眾矢之的,她便只能起身離席應對。
“路司徒所言,確有道理。後宮亂政、外戚當道、宦官弄權,好大的口氣。”陸昭漪一邊說,一邊緩緩上前。
“那麼依司徒之言,可是將陛下比作末帝,視大淵如前朝,這個罪名扣下來,是要令陛下,在夏氏列祖列宗面前,謝罪不成?”
路臨抬頭,眼眸中閃爍著得逞的精光,一副盡在掌握的表情。
“你不必如此激我。”他雙手抱拳,衝著皇位高高舉起,眼神還是盯著陸昭漪,“陛下自然心知,此非臣意。”
“路某是問你,你到底是何人?真的是軍師弟子?”
此言一出,殿內眾臣皆側目而視,紛紛交頭接耳,有的將目光投向袁奇,滿是質疑之色。
群臣中間,一名體胖的文臣走出,直指袁奇,“還望袁左相能證明,陸娘子究竟是不是軍師弟子,畢竟此女是你舉薦。”
“沒錯,確是如此,還望袁左相能給出證明。”
底下的一些大臣,隨聲附和。
而陸昭漪一眼望去,全是與路臨與杜言一派的荊越集團。
一群老狐狸!
她暗罵一聲,目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