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羅收起本子,攥入懷裡,他走進書庫裡,又把自己關起來。 br>
他要擔心的事情太多了,他現在只想在這裡冷靜下。
他翻開一本藍色醫書,才發現有一張紙條夾在裡面,便翻開來看,是花若楓的字跡——
‘師父,我想你一定會知道太后所的毒,還有壽宴出現的毒藥,究竟是怎麼回事,算不是全部,也都會知道一點線索,不知道你有何苦衷要瞞著徒兒,不過徒兒知道這一切都是那些人所為,徒兒固然恨皇家,但卻更不能讓那些人得逞,殘害無辜的性命,包括太后。如果師父信任徒兒的話,還請告之詳情。’
他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吧,又怕他身陷險境;不說吧,又對不起他的信任。
戚羅握著醫書,雙手不停的發抖,露出滴滴汗珠。
衡量已久,他還是提起筆,決定寫下,然後把紙條收好。他搬開地板一塊板磚,這條暗道是他當年秘密建造的,可以連線著太醫院與宮外,很少人知道。
他也一輩子不會讓人知道。
戚羅脫下一身官服和官帽,彎身躍到暗道裡,然後把板磚移回原位。
暗道自然是一片黑暗,戚羅點著早準備好的火把,刺耳的‘噠噠’腳步聲響起,引起一片迴音,十分幽靜。戚羅幾乎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氣,便走出了暗道。
他熟悉地放回板磚,然後快步跑向醫館。
百草堂裡,青兒正好幫花若楓洗好衣服,她的雙手早已泡滿冷水,手指因為太用力的關係而掐出一道道紅痕,她端著木盆,把衣服掛起,細心的抹走衣服的水珠。
她買了無數件衣服,都是他喜歡的白色,然後堅持每日洗好,儘管這些衣服都還沒有穿過一次。她又不敢給他換衣服,只想讓他快點醒過來。
洗衣服根本沒什麼。
她掛好衣服,又奔到樓房間去,花若楓仍然躺在床一動不動,闔著眼睛一直都不睜開,青兒又幫他看了看,拿起邊一根木棍,咬了咬唇,猛地朝他的手臂拍打。
只聽見花若楓皺起眉頭,悶哼一聲,“嗯……別打……”
青兒扔下木棍,嚇得哭起來,“少爺,對不起,青兒錯了!青兒錯了!”
“傻丫頭,你幹嘛要哭?”一陣蒼老又無奈的聲音響起,青兒驚訝地回頭,“戚……老先生……我……”
戚羅揺揺頭,這丫頭真是……“傻丫頭,你又沒有做錯,幹嘛又哭又跪的?”
“我,我打了少爺……冒犯了少爺,真是該死……”青兒的淚水如脫線的珍珠般不停滑落地手背。
戚羅突然一把拉起青兒的手,只見她一雙纖纖玉手不再白皙,兩隻手掌都有一道道長長的傷痕,再加因為泡冷水的關係,已經起了大大小小的厚繭。他又抬起頭,見到青兒的額頭一道深得可見白骨的傷口,有行醫經驗的戚羅一看便知道,手是劃傷的,頭是磕傷的。
他倒抽一口冷氣,冷眼看著青兒,“你的手劃了多少下?頭又磕了多少下?”
她先後做了一個二十和三十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