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清淨,果然還是因為夜木提著自己的佩劍走出書房的那一刻被打破了。笠墨和客青站在門口,看著夜木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無奈的嘆了口氣,果然,還是有這樣的一天的。
夜木看著跟前的兩個人,沒有多說什麼,反覆是在等待著他們給他讓開一條通道。“你們攔不住我的,如若琳兒和默兒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們又會怎麼辦。”
兩個人自然沒有覺得自己可以攔得住他,只是有些話,還是想要同他說,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裡。
“子莜給朝兒找了個好媳婦,畫傾用了點小手段,讓朝兒睡著了。畫傾,冬兒還有默兒都在那邊,樂兒也被照顧的很好,你不必擔心。”笠墨看著夜木,他跟著他,都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了。
夜木變的越來越好了,只是在遇到子莜之後,他變了許多,他說不上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只是,在他心裡,夜木一直都很好。現如今,他不是以臣下的身份同他說話,他只是以朋友,以妹夫的身份,同他進行對話。
“我們會好好照顧他們,你還有很多親人,大家會等你回來的。”
他只想告訴他,他失去了子莜,但是這兒還有很多人,還有很多人在等著他回來,他還有很多人,不要做什麼衝動的事情。
夜木看著笠墨,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溫柔,他知道,他還有兩個孩子,這段時間,這兩個孩子都被他冷落了。特別是朝兒,一定,很疲憊吧,一定覺得他的父君,一點兒都不爭氣吧。
客青微微嘆了口氣,看著夜木,“魔族上下將士,不忠誠正邪,不忠誠道義,不忠誠是非,只忠誠魔族獨一無二的主上,只忠誠於魔族的魔君。所以,魔族千萬將士,只要您有需要,隨時都可以出戰。”
魔族的人,不信正,不信邪,不信報應,不信什麼輪迴,天理昭昭。魔族的人,只忠誠於魔族自己的信仰,只信奉自己的君主。
看起來是如此的換謬,但是正是因為魔族的主君如神明存在,所以,才會有眾人的追隨。
如若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夜木點了點頭,他知道,魔族的弟兄們,一直都在他的身後。“此次前去,是要去斬斷最後的羈絆的。過去,我的容忍,我的念舊情,沒想到只是迎來了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不能原諒,所以,這一次,我要親自去,斬斷這一切。”
“真的不打算帶上我們嗎?屠殺天族上下,可不簡單。”笠墨看著夜木,他的心思他早就猜出來了。
當初在天族的時候,他問過他。不恨嗎?明明都是殿下,他還是長子,為什麼會受到這樣的對待,這樣是不公平的。
那時候他說,只要沒有傷害到他心愛之人,只是對他而來的傷害,那便是無關痛癢的。他可以忍受的,只是,如若有一日,這一切傷害了他的心愛之人,那,他便是要這一切,都血流成河。
他輕而易舉的猜到了他的心思,客青只是微微震驚後,便是沒有再說什麼了。如若是他,他也會這樣做的。
天族人該死。
他們不是什麼好人,也不是什麼道義凜然的善良的人。
夜木搖了搖頭,笠墨和客青也沒有要堅持的打算。
“父君。”
夜朝的身上披著一條披風,畫傾站在他的身側,小心的扶著他。夜朝剛醒來不久,全身上下彷彿被拆了一般,動彈不得,如若不是他的意志堅持,他根本走不到這裡。
客青在兩個人的身上看了一圈,無奈的笑了笑,“畫傾,太狠了吧。”
夜木看著夜朝,兩個人之間的視線來回飄蕩著,過了一會兒,夜朝還是開口了,“我和樂兒,等您回來,無論多久,都等您回來。”
他知道他的父君心意已決,他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夜木點了點頭,回頭看著笠墨和客青,“笠墨客青聽令。”
“是。”
兩人微微一震,倒是不知道夜木要說些什麼。
“如若我沒有回來,魔君之位由夜朝擔任,你們要好好輔佐與他。夜樂封為永樂公主,繼承她母親的古琴。”說著,夜木捏了一個訣,一架古琴懸浮在空中,漸漸出現在了夜朝的跟前。
古琴已經被修好了。
一點曾經破損過的模樣都沒有。
夜朝想要伸手去接,卻是一點兒力氣都使用不上來,畫傾替他接了過來。
“長子夜朝,鐵騎營副將畫傾,擇日完婚,不得有誤。”夜木的目光落在兩個人的身上,一點兒的動搖都沒有。“這是子莜當初的心願,如今看來,你們也是有緣之人。”
畫傾沒有說話,夜朝看著夜木看了一會兒,“兒臣,遵旨。”
夜木的目光落在了畫傾的身上,畫傾沒有鬆開扶著夜朝的手,“謝主上,畫傾定當竭盡全力。”
“不必竭盡全力。”夜木的臉上浮上了幾分的笑容,“你只需要陪在朝兒的身側,就好。”
“是。”
“我走之前,不知道能不能聽你叫我一聲父君?”
畫傾一下子便是愣住了,沒有想到夜木的要求會是這個。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夜朝的臉上,夜朝低頭看著她,溫柔的笑了笑,“你看我做什麼,父君在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