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溫暖的手,托住了她,將她抱入了懷中。
她費力的睜開了雙眼,銀白色的面具落入了視線裡,他,可以行動了?看來,他是真的很厲害,本以為,他明日才能恢復行動的。
“為什麼這麼亂來。”
子莜看著不真切,感覺自己的聽力也有些變弱了。
感覺自己身上的溫度在一點一點的冷下去,這個人的懷抱,好溫暖,就跟夜木的一模一樣,一樣的溫暖。“你,跟他,真的好像。”
夜木溫柔的拂開遮住了她的雙眼的頭髮,笑著,看著她,怎麼可以這麼傻,“沒事,我會治好你的,之前,我都治好了,這次,也可以的,別說好了,我馬上就讓魔醫來給你看看,很快,就好了。”
他的手顫抖的厲害。
不知為什麼,好似他馬上就會失去她一般,他不要,他絕對不要。
子莜勉強笑了笑,身上的疼痛都漸漸的離開了,只剩下無限疲憊的肉體還在掙扎著運作著,“沒沒用了,已經,已經到極限了。”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給了魔族一個公道。千萬年前,上古上神的神誓不再有所作用。這是她,唯一能夠為魔族做的了。“只是,只是告訴幕燁,不要太難過,因為,這本就是,命運。”
命運齒輪扭轉,沒有人可以逃過天命的。
夜木感覺自己的雙眼彷彿被針扎著一般,一般的刺痛。你怎麼可以,可以這般的殘忍。
“這話,你還是留著自己同他說吧。”
子莜看著他,伸出手來,一點一點的朝他的面具伸去,“其實,我是有懷疑的,但是,只是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了。是我自己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我不知道,我的直覺是不是對的。”
她猶豫著,手停留在了半空,接著又一點一點的放了下來。
沒想到,她竟然是這般的,害怕看到結局。
夜木彷彿知道了她的心思,只是,現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了。他伸出手,朝著他的面具伸去,第一次,他彷彿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去摘下這個面具。他有些不敢去看子莜的臉,他不知道,她會是怎樣的神情。
子莜看著跟前的這個人,一點一點的摘下了面具。
接著,竟是一種釋然的感覺。
原來,真的是他啊。
“幕燁,夜木,我早該想到了的。客青如此身份的人,能夠任憑你差遣,夜琳也能夠對你如此的親切。你總是偷偷的離開,然後偷偷的出現,你還要所有人叫你將軍,是怕被我知道,你是魔族主上的身份嗎。魔君。”子莜看著他,看著他帶著些許逃避的雙眼。
“對不起,我本想著,等你生下樂兒,我就告訴你的。但是,我沒想到,竟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對不起。”是他,是他沒有保護好她,到底是他不夠強大,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好好的保護。
過去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來,她偷偷聽下人稱呼朝兒叫殿下,也聽說魔族的主上對待朝兒如同親生兒子一般,也知道魔族主上一直都在等一個女人,始終不肯立下魔後,“花燈節,是為了我?”
是為了她,才有的。
所以那天,她想要出門,他同意了。
因為本就是給她準備的。“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夜木緊緊的將她抱在了懷裡,“怕你離開我,怕你不肯跟我在一起,怕你不要我。”怕你將這些都作為理由,怕這些都會成為你離開我的理由。
子莜的手輕輕地覆蓋在了夜木的手上,他的手,還是那樣的寬大,溫暖,“夜木,你是魔族的君主,不可以任性的。”一口鮮血從子莜的口中湧了出來,臉色開始快速的蒼白起來。
夜木伸手,想要去觸控她的臉,竟是隻能夠在半空中戰慄著。“子莜,不要,不要。”
“我,我沒有,沒有讓樂兒,樂兒,成為彼岸花,她不必揹負煞氣,也不必揹負我的命運,這,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做的了。”子莜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抓住了夜木的手。
夜木看著她,心一節一節的涼了下去,靈力不斷的往她的體內傳輸過去,竟是馬上就流瀉了。“你說過的,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你是我的魔後,魔族唯一的魔後,你不能死。”
為什麼,為什麼結局非要是這樣的。
子莜的腦海裡,不斷有碎片般的記憶湧現出來,那是她幻化為人形前的記憶。只有在瀕臨死亡的時候,那段消失了的記憶,才會重新回來。
那蒼白的面容和雪白的衣袖,那枯敗的神色和他離開時的沒落。
她的視線漸漸的,開始難以聚焦了。
只是跟前的這個人的面容,同記憶裡的那個人開始一點一點的重合了。
原來,你我之間的緣分,遠在千萬年之前,便是已經註定了。本以為,我的人生軌跡,是因為弗修的出現,從而生出的因果輪迴,原來早在更早之前,你便是已經佔據了我全部的生命。
“夜木,原來,是你啊。”
夜木沒有聽到她那小的幾乎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麼,他只感覺自己的大腦現如今什麼都沒有了,如若現在誰告訴他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活下去,哪怕是一命換一命,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