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判斷的?”
畫傾看著夜朝越來越陰沉的眸子,心中也忍不住開始打鼓起來,“夜朝?”
夜朝偏頭看著她,接著嘆了口氣,“這氣流波動,是兩股力量衝擊而成的,勢均力敵才有的波動,只是,”這樣的波動,兩方註定都會受到影響。只是,按道理說,不應該啊,姑姑和姑丈本來就在,父君過去應當是如虎添翼快速的解決這場戰鬥的,可是為什麼。
會變成勢均力敵?
“朝兒?”
身後一道略帶虛弱的聲音傳來,朝兒瞪大了雙眼回過頭去,便是看到冬兒和默兒都攙扶著子莜站在那兒。
“母親!”夜朝連忙衝了上去扶住了子莜,“母親您出來做什麼,您剛生產完,身子這麼虛弱,怎麼受得起您這樣折騰,快點進去。”
說著,夜朝便是想要拉著子莜進去,只是,子莜執拗起來夜木都沒有辦法,夜朝又怎麼可能會有辦法呢。“你父親,去了?”
夜朝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點了點頭,“父親確認您跟妹妹沒什麼大礙之後,便是到前線去幫忙了。”夜朝對著子莜笑了起來,“母親,您知道父親的,再說了,姑姑和姑父本就可以應對的,加個父親,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啊。您說是吧。”
他並沒有注意到,現如今,他說的這番話,他自己也不見得有多少的底氣,甚至聲音都有幾分發顫。
子莜溫柔的摸了摸夜朝的頭,“我自然知道,你父親這麼厲害,肯定不會有事情的。”如若是平日,我自然是會如此相信的,但是這次來的人,是天族的人。他們的目標是她。
魔族的人對她情深意重,甚至接納了作為天族戰神的她,現如今她又怎麼可以因為她自己讓魔族的人陷於不義呢。
怎麼可以。
“朝兒,母親把自己的畢生所學都交給你了。妹妹的身上,沒有流淌彼岸花的血脈,她的身上也沒有煞氣。”子莜看著夜朝,目光裡是藏不住的不捨,“你是除了母親之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朵彼岸花。也是唯一擁有煞氣的人,男子控制煞氣,遠比女子要好上許多。”至少,不會有這麼明顯的破綻。
彼岸花分娩,是最虛弱的時候。
朝兒,便是不會有這個時候的。
“母親?”
“保護好妹妹,保護好你父君,保護好畫傾,保護好魔族,保護好所有愛你和你愛的人,知道了嗎?”這個孩子,無論怎麼看,都是看不夠的。
夜朝感覺自己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似乎有些不太能反應過來,子莜身子前傾,在夜朝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只是片刻,夜朝便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軟了下來,子莜用盡了力氣去接住他,最後,好好的抱抱自己最親愛的寶貝。
看著夜朝身後的畫傾,笑了笑,“畫傾,過來。”
畫傾聽話的走上前去,子莜緩緩將夜朝扶起,讓他靠著畫傾,“畫傾,我的兒子,我自己最清楚了。可能在你跟前吊兒郎當不靠譜的,但是,他是個好孩子,將來也會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夫人?”畫傾的聲音也有些發抖,怎麼聽著,像是在交代遺言呢。
“他父親很強,但是隻要我不出現,這場戰爭就不會結束的。”子莜緩緩的站了起來,身上一陣紅光過後,便是換上了血紅色的衣裙。就像是當初在忘川彼岸的時候一樣。
畫傾扶著夜朝,有些著急的看著子莜,這,她該攔住她啊,“夫人,前線危險,您剛生產完,還是要休息的啊。”
身後的冬兒和默兒安靜的站著,沒有說話。
子莜笑著拍了拍畫傾的肩膀,回過頭去,“默兒,冬兒,我的女兒,拜託你們照顧了。”
冬兒和默兒同時跪了下來,對著子莜行了大禮,“默兒冬兒定尊夫人命令。”
子莜笑著看向前方,走到了屏障的邊上,幾個將士發現了她,竟是有些驚慌失措的,這,這夫人自己要打破結界該怎麼辦。子莜的手,觸碰到了結界,“你們不必攔我,你們也攔不住我的。”
話音剛落,屏障便是應聲破裂了。
子莜伸出了一隻腳,向前走了一步,回頭看了看這住了許久的府邸。竟是生出了幾分的留念。這兩年,她過的很好。
這兩年,加上凡間幾十載,也算是夠了。
她活了成千上萬年,真正開心幸福的,也不過就是這幾十年的光陰。
一道紅光閃過,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