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做什麼?”子衿笑著看著她,她想要做什麼,最可悲的難道不就是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在做什麼嗎。她只知道,她的一切都沒有了,她的一切都化為泡沫了。等母后被廢后了,她就只是一個廢后的女兒,不再是什麼嫡公主了。她就什麼都不是了。
現如今,只有皇兄得到了皇位。
只有這樣,她才可以保住她的榮耀。
子莜看著她,所有的不喜都擺在了臉上,她本就不是一個會掩藏情緒的人。現如今,倒是恨不得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恨跟前的這個人。“你想要的,從來都不過是你的尊榮,你可有想過,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今後,還有什麼尊榮可言。”她本是民間大昭國第一公主,又要為了大昭國遠嫁和親,本來,她可以是名流千古的存在。
可是如今呢。
只怕是要遺臭萬年了。
“你知道什麼,你有著父皇的疼愛,可我呢,我什麼都沒有。”她從小這麼努力的這了這麼多,可是,還是什麼都沒有得到。但是子莜呢,她只要稍稍努力一點點,就可以得到無數她無論怎麼做都得不到的東西。
她是嫡長公主又如何,她的母親是皇后又如何。
只要不是父皇疼愛的人,那又有什麼用呢。
“這些,都不過是你自己的想象罷了。父皇從來都沒有什麼偏愛不偏愛的,你覺得父皇讓你遠嫁,是不愛你。只是,你可知道,父皇為何要你和親要你遠嫁。”到底,她根本就不知道父皇的良苦用心,她甚至都不敢相信,現在在宮裡,父皇的心裡,到底是怎樣的冰涼。
子衿愣了愣,只是片刻之後,目光裡再次透露出來一開始的模樣,“何必說著麼冠冕彈簧的話,說到底,你不過是因為有,所以才會不在乎。”
因為你有,你什麼都有,所以你才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如若只是留在身邊,你也只能是低嫁臣子,只是你如此的學識才貌又有誰配的上。可是要同你和親的王子,是未來的主君,不論是樣貌還是能力,都與你相當,在父皇眼裡,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你。”子莜說著,越是這樣說著,便是約為自己的父皇感到委屈。
對於子衿,他只是不善於表達,誰又想得到,最後會變成這個樣子。
對現在的她來說,眼裡的一切,都只剩下憤怒了。
不遠處,有煙花燃起。
子衿輕蔑的笑了笑,看著子莜,“一切都結束了。不會再有愛你的父皇,不會再有愛你的母妃,不會再有愛你的子賢,你該怎麼辦呢,子莜。”你該怎麼辦呢,沒有人愛你了,你只能自己愛自己。
就像我一樣。
就像現在的我一樣。
子莜感覺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難道,真的,勝利了嗎。
怎麼可能,父皇和母妃還有子賢怎麼可能會在一夜之間,怎麼可能。不會的,不可能會這樣的。夜木走到了子莜的身材,摟住了她的肩膀。“誰說她沒有人愛了?”夜木看著子衿,笑著,子莜仰起頭,看著他一臉篤定的面容。“她還有我啊。”
還有我啊。
還有我啊。
子莜看著他的面龐,絲毫沒有在乎他在外面這摟摟抱抱的動作。他總是這樣,總是這樣毫無條件的到她的身邊來。夜木笑著,沒有看子莜,只是手上的力氣卻是大了好幾分,“公主不如好生看看,那煙火的顏色是什麼顏色?”
子衿看著夜木的雙眼,漸漸的變得茫然。
回過頭,看著空中那殘留的煙火。
是紅色的。
是血紅色的。
不是藍色的。
是血紅色的。
怎麼會,難道,不應該是藍色的嗎。子衿的心裡,開始升騰起一層一層的涼意。怎麼回事,怎麼會是這樣的。難道,難道不是兄長的煙火嗎?
夜木低下頭,看著子莜那茫然神情,笑的肆意了許多。“畢竟我家娘子最喜歡紅色了,所以就選了個紅色的煙火。娘子可還喜歡。”
子莜的雙眼,滿滿地落在了夜木的臉上。一臉不解的模樣,“你的意思是,這個煙火,是你讓人放的。”
夜木點了點頭,一副等待著誇獎的模樣,只是子莜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夜木伸手勾了勾子莜的鼻子,低下頭去,“前幾日我去軍營,問他們想不想做點什麼大事情,他們都很感興趣,所以就做了。”
做什麼大事情。
有趣?
子莜看著夜木,看著他桃花眼裡倒映著她的影子,這樣的男人,是多麼可怕的存在啊,“你到軍中不過寥寥數日,他們居然,會聽從你。”
而且,她也沒有接到任何的報告。
這樣的男人,如若是敵人,那會是怎樣的可怕。
你的軍隊,你的手下全部聽從於他,你也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