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畔,幽冥被鎮壓了,忘川河倒是失了顏色。坐在忘川河畔,紅色的衣裙被濺起的河水連番打溼,倒是沒有絲毫想要處理的心思。
除了擺渡人,倒也沒有什麼多餘的人了。
多餘的人,那個穿青衫的男子,倒是有幾日不見了。單個手指凝了幾個小水球,只是了無心緒的朝後丟去。
“在這兒這麼多天,倒是難得,見上了個活人。”
平常這話該是她的臺詞,如今竟是讓何人搶了去,“何人?”
“天族沐霖。”
回過頭仔細瞧著,只是這名字有著幾分的熟識,莫非是誰提過嗎?白紗素裙,頭髮簡簡單單的用白色的玉簪挽起來,看著倒也是個如花似玉的年紀,這哭腫了的紅眼,倒像是個死了丈夫的婦人似的。
“天族人總喜歡加字首,你倒是說的簡單。”
沐霖冷笑了一聲,不知是不是哭多了,即便是說話,也帶了幾聲的哭腔,“那又如何,虛名而已,怎敵得過一個活的實實在在的人。”
過了這麼一會兒,她倒是想起來了幾分,莫不是之前,弗修要找的人?想著這中間必定是大有故事的,倒是可以解悶了。“沐霖,我們雖然互不相識的,只是在這地方也算是個緣分了,我們彼此無聊的,不如交個朋友聊聊天,解解悶如何啊?”
可以活著遊蕩在這種地方,若不是頭上的那枚玉簪只怕是早就被腐蝕的一乾二淨的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到這種地方來找死的。只是這個白玉簪看著,倒像是魔族的聖器,莫不是這天族的人還和魔族有什麼瓜葛不成。
“好。”沐霖走到了她的身旁坐下,“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
走近了才知道,沐霖長得很好看,只是這身白素衣倒是過於單調了,和這血紅的衣服一比倒是感覺一個要去成婚一個要去奔喪的,著實不搭。
“名字的確不怎麼重要,只是還是要有的。”沐霖微微笑著,瘦削的臉上有著些許的放鬆,倒是第一次有人,能在她身旁這麼悠哉悠哉的,難不成無知者無畏嗎?
“你可知我是什麼人,我在這裡本就碰不上什麼活人的,整日同幽冥打趣,我不需要什麼名字,因為也不會被記住。”說的倒是心裡話,只是這麼說出來,多少有那麼些許的委屈。有些時候她倒是羨慕這些死了的人,起碼,見過了,愛過了,恨過了。
一隻手扣在了她的頭頂,沐霖的手瘦長雪白的,長得很好看,倒是像極了仙女兒的手,“誰說的,我可不就是個活人嗎,算是我們相識一場的紀念吧,子莜,這個名字如何?”
“子莜?”想著叫什麼對她來說自是無所謂的,雖然不知為何連日來接連見了兩個大活人了,只怕是把這輩子的大活人都給見過了。
“以前當歸跟我說,魔族疆土臨界便是忘川河畔,當年先魔後用生血為祭,七魂八魄祭了魔族大地,之後便生出了一眾彼岸花。想必,你的真身,便是彼岸花吧。”沐霖輕笑著,就好像在說著從前的故事一般。
“只怕你要感激那位叫當歸的故人,想必你的白玉簪也是他的東西吧,否則,你早就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