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我,笑了笑,一點不在意的走了。可是,他不在意,別人可在意的很,那幾個女鬼陰陽怪氣的嘲諷我,說我不勞而獲,是個吃白食的,以後一定會遭報應的。呸,我就吃了個兔子腿,遭什麼報應?我看遭報應的是你們吧,你們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在殺生呢。
就在這時,一道雷聲就竄進了我的耳膜。
我嚇得一哆嗦,手裡的骨頭忍不住滑落到了地上。
可是,周圍怎麼這麼安靜,天上的太陽正炙烤著大地,分明不像要打雷的形容。
我抬起頭,看見那群女鬼突然變得凝重,一個個站的齊整,全然沒有剛才插科打諢的樣子。
一個小個子的女鬼顫巍巍的開口:“他又來了嗎?”
誰來了?我望向四周,除了斷壁頹垣,一個鬼影子都沒瞧見。
可是,那群女鬼卻像瞧見了什麼的形容,大熱天的,一個個汗水淋漓。
汗水應該是冷汗,因為上面還有雞皮疙瘩凸顯了出來。
看來,她們瞧見的應該是不想瞧見的東西。
一瞬間,我的雞皮疙瘩也起來了。
因為我瞧不見,這更嚇人。
就在那些女鬼嚇得抱在一起,我兩股戰戰冷汗淋漓的時候,東林把他的毛毯鋪在石頭上,還耐心的把周圍的草給拔了,看樣子是準備睡一覺了。霄九找到了新樂趣,把缸裡的蛇給扒了皮。神棍抱著小烏龜在講故事。
這氛圍,怎麼看怎麼不搭。
我恐懼了一刻鐘,覺得實在是太無聊,於是把那條扒了皮的蛇放在火上烤。
香味很快出來了,香的我都忘記自己剛吃過烤兔腿了。
本著尊重主人的原則,我想把烤好的蛇分給幾位女鬼一些,讓她們瞧瞧,什麼叫以德報怨,什麼叫不計前嫌,什麼叫君子風度,你們一個個最該做的就是自慚形穢。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們一個個呆滯著目光,好像連體嬰兒一樣,怎麼也不分開,整整兩柱香,都在塑造恐怖的氣氛。
拜託,雖然你們入戲,可觀眾都散場了,你們還這麼投入,真的有些滑稽。
到第三炷香的時候,她們終於如冬眠的蛇一樣,緩和過來了。
但精神和剛才的時候相比,可是大不如前了。
我理解她們,冷宮呆久了,誰沒點神經病啊,但凡正常點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
本著互不干涉,不侵犯別人隱私的原則,我沒有追問她們害怕的那個“他”到底是什麼。
好吧,我承認,我不喜歡聽鬼故事,尤其是身臨其境的鬼故事。
可是,即便我不想聽,那聲音還是傳進了我的耳膜。
都怪東林,沒事跟她們坐那麼近幹什麼,讓她們這麼有傾吐欲。
從她們口中,我得知,每個月當這個鼓聲響起的時候,晚上的冷宮就會少一個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委實嚇人加詭異。
我很納悶:“這樣每個月少一個,冷宮的人居然沒有滅絕,這不科學。”
那群女鬼很氣憤:“冷宮的人都滅絕了,以後每個月還怎麼少一個?”
我想了半天也不想不出這其中的邏輯關係,還是東林給出瞭解釋:“每個月各宮都有犯事的被罰入冷宮,所以少一個多一個,總量大體上是不變的。”
我恍然大悟,難道每個月少的那一個就是為了保證總量平衡,讓冷宮的生態不至於太惡劣。
當然這話我可不能說,要是說了,我的衣服會被她們給扒光的。
不僅我納悶,霄九也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