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方微白,透著光亮。
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的,落在清幽小院裡,啄食著,跳躍在白石鋪就的地面上。
林正陽早已醒來,推開了窗戶。
頓時,早春特有的寒意,迎面而來。
“呼——”
呼吸之間,就哈出一股白氣。
窗外就是一樹黃梅,此時空氣裡都帶著淡雅的香氣。
一個青衣小僕,看著年歲也不大,約莫八九歲,年色凍得通紅,站在院門不遠處,牆角之下,小聲地來回走動,聽到木窗開啟的響聲,轉過身來,如釋重負,趕忙走過來,說道:
“陽少爺,家主請你過去。”
看他的樣子,顯然是等了有一會兒了。
只是礙於家中規矩,不敢擅闖,以免驚擾了代考考生,也只好苦巴巴地等候在外。
科舉取士,本是大事,關係到一家一族之興衰,是以每逢臨考之際,家中上下無人敢輕易冒犯。
這時趕上,家主可是真的會打死人的!
即便礙於過往情分,不當即打死,最好也是被逐出,趕到偏遠的莊子上度日,形同流放。
能在主家之中混到一個差事的,多半都不是蠢人,自然知道輕重。
寧可多等一會兒,也不想貿然闖入,落人把柄。
“嗯,我知道了。”
林正陽注意到他鼻子、臉頰,還有雙手,都有了明顯的凍瘡。
大概是個沒什麼背景的。
那些家生子,幾代下來,都頗受信重,一般來說不會混得這麼慘。
不過這也是這時的常態,遍數縣內,比他混得慘的大有人在,甚至就連林家上千戶人之中也也不少貧寒的。
他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了。
就是不知,別的一些兄弟現在怎麼樣了?
頓了頓,他又問道:
“別人都起了嗎?”
“有兩位起了,英少和玄少起了有一會兒了,雲少和明少還沒呢。”
還好,沒有晚。
林正陽回屋洗漱,用著此時的牙刷,就著鹽洗刷過後,又有僕人送來熱水、乾毛巾。
僕人都是老實本分的男人,不存在所謂紅袖添香的侍女。
開考之前,家中可謂是嚴防死守,逼迫族中子弟一心讀書。
所謂紅袖添香夜讀書,也只是落魄書生的一點妄想罷了。
越是大族,規矩越細,越是講究這些······還想侍女?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