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關之時,他渾身是傷,滿臉汙垢。
別人都說恭喜,他卻飛奔到大殿之上,抱走了墨染歌。
“我把她抱回去時,上任宗主正在紙上作畫,墨色渲染了白紙。”玉虛眸光柔了些許:“那時,我便想好了墨染歌的名字。去做沾染白紙的墨,隨心所欲繪製自己想要的人生,放聲高歌,好過於被迫接受墨的白紙,任人擺佈。”
將墨染歌撫養長大,對於一個沒有禁言的男人而言,無疑是困難的。
玉虛人生第一次察覺到棘手,卻也是第一次察覺到興奮。
在外人眼裡,他還是那個繼承者,還是那個三師叔。
但在墨染歌身邊,他察覺到自己活了。
墨染歌越來越大,出落的也越來越美豔,在崑崙宗內也是受人追捧的女修,不缺人獻殷勤。
然後,奶爸玉虛覺得,自己得給徒弟挑個好夫婿了。
張家太胖,李家太瘦,劉家有狐臭,黃家還是個斷袖。
玉虛操碎了心,墨染歌得知,大笑三聲:
——他人萬般好,豈有師父千分之一?墨染歌此生要嫁,也要嫁給跟師父一樣的人。
那日陽光正好,墨染歌背對著光,刺了玉虛的眼。
——胡鬧。
他這般回答,換來墨染歌清脆的笑聲和熾熱的眼神,讓他的心跳異常。
墨染歌的一席話,傳到了上任宗主耳裡,用最快的速度,將墨染歌逐出宗門,永不可踏入崑崙宗半步。
失去墨染歌,玉虛如墮冰窖。
——玉虛,你是將來的宗主,身邊豈能留肖想你的野徒弟?我已為你訂好了親事,聖女宗的大小姐,和你最為般配!
玉虛點頭,轉身回去修煉。
日子繼續千篇一律起來,修為一日日長進,他收穫了更多的讚美,以及更多在午夜夢迴時的落寞。
上任宗主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在核心弟子裡挑了個木訥的,送到了玉虛的院子裡。
玉虛送了回去,理由是浪費修煉的時間。
過了幾年,玉虛終於突破大乘期,他終於可以離開崑崙宗了。
上任宗主帶著他參加了各式各樣的比賽,讓他名揚修真界。
他也見識了外界的風采,但總覺得,沒有徒兒說的出彩。
他覺得自己可能找不到墨染歌了,直到他看見臺上墨染歌與一個男修比試。
男修是墨染歌的追求者,也是修真界出名的天才,生的丰神俊逸,笑聲爽朗,竟說如果自己贏了擂臺賽,就要墨染歌嫁給他。
“然後?”君上邪挑了挑眉,頗感興趣。
玉虛斜斜看了一眼君上邪,淡淡道:“然後我上臺,把他腿打斷了。”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殷無雙嗆住了。
“墨染歌說了,只嫁和我一般的人,此人連我一半修為都沒有,有何資格讓墨染歌嫁給他?”玉虛氣定神閒,端起茶盞:“口出狂言,就要付出代價。”
“我可以理解為,你吃了那男修的醋了麼?”殷無雙擰眉。
玉虛手上的動作一僵,他放下茶杯,大方的點頭:“是,我醋了。墨染歌每夜偷偷吻的人,是我;為了離開崑崙宗去找她,發奮晉級的人,是我。既然如此,那個男修,又有何資格當著我的面,讓墨染歌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