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還是很懂的,搬出了永寧公主和和霓郡主為自己開脫,只可惜熙福,要招待這個完全不想理會的女人。
三人來到東籬院,就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菊花,朵朵都開的十分飽滿,熱烈,各種品種,各種顏色一應俱全,尤其是那些珍貴品種,這對於財大氣粗的鎮南王府一點壓力也沒有。
“尹小姐來看看這盆金背大紅如何?”永寧指著地上一盆金背大紅道。雲煙笑答:“很好看,但卻不如那朵白牡丹。”白牡丹雖說叫白牡丹,卻不是牡丹花,而是菊花的一個品種,與富貴的金背大紅和普遍的天鵝舞不同,它並不名貴,卻潔白無瑕,像仙子一樣。非要說的話,雲煙還是比較喜歡這種,宋代史鑄有詩云:一夜小院開似雪,清香自是藥中診。可見這白菊不僅是潔白如雪,而且還可入藥。
“為什麼?”和霓郡主輕聲問道。“因為白牡丹並不珍貴,隨處可見,所以才能治好更多需要她的病人。”雲煙不假思索道,然後對和霓歉意一笑,“抱歉,郡主,是我失言了。
和霓郡主愣了愣,對她笑道:“請尹小姐以後不要在叫郡主了, 和霓只是封號而已,尹小姐以後就請叫我文心吧。”
雲煙一愣,也笑了起來:“好的,文心。那也請文心以後叫我清真吧。”女孩子之間的友誼是從互相叫名字開始的,顯然,她已經認可了雲煙這個朋友,這也是雲煙此行的目的。永寧公主見自己的好友對雲煙認可了,便也允許雲煙叫自己的名字,“那麼,叫我景怡。”永寧公主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客套的人,她的性格爽朗大方,還真不知道是遺傳誰的。
“景怡,你們剛剛說,不喜歡大皇子妃是為什麼?”雲煙疑惑地問道,只見一旁的和霓眼神黯淡。永寧一撇一旁的和霓,道:“其實,大皇兄很早就喜歡文心了,她們本來都快向父皇請婚了,但沒想到大將軍府的嫡女死了,父皇為了安撫大將軍,才賜婚給大皇兄的。”
原來十七說大皇子喜歡的人竟然就是文心?!雲煙臉上掛著幾條黑線,大皇子和文心可是親表兄妹!雖然在這種封建王朝,近親結婚是很正常的,但她作為一個現代人,還是十分的不習慣,甚至十分的膈應。
“文心不喜歡她,我也看不慣她,”永寧說道。“那個女人就沒點自知之明麼?一個商賈所出的女兒,還不是嫡出,就敢在京城裡自稱知書達理溫婉賢淑,是大將軍府的嫡女,但誰不知道大將軍府真正的嫡女是雲煙,而且有傳言說她在家裡不尊嫡姐就算了,還在外面與閒王惹出流言。卻偏偏還要裝出一份受害者的樣子,真是服氣!”永寧一旦在熟悉的人面前會放下架子,現在的她在雲煙面前這樣,顯然是認可了雲煙。
而云煙也看出來和霓不想多聊,而且自己已經得到她所想要的情報了,便換了個話題道:“對了,我聽說文心最精通茶道,我們把茶和茶具點心拿來這個亭子裡,邊賞邊喝邊玩,不是更好嗎?”聽說肅國公府的老夫人沒有什麼別的愛好,最精通的就是這茶藝,老夫人的茶藝堪稱京城最頂級的,雖說已經是奶奶輩的人了,但在京城,一提到茶藝,還是會想起這個名門出身的老太太茶藝之精湛,而由老太太親自教導的和霓,茶藝也一定不會差。
說著,只見兩個美女雙眼一齊放光,道:“好啊。”和霓也有些興奮,“這金秋天氣涼爽,在這裡人來較少,很適合這樣玩,”說著,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沒想到清真也是個會玩的呢!”
“文心過獎了。”雲煙笑道。很快,茶水和點心都拿了上來,“那就請文心露一手了,讓我也開開眼。”
和霓郡主瞪了她一眼,首先用竹勺舀起竹筒裡的茶葉,道:“這是龍井呢。”說著剛要拿起地上放著的山泉水,就聽到有人說話:“文心這是在表演茶藝嗎?”原來是熙福,“好險啊,差點錯過了,我也好久沒有看文心的茶藝了,相信我,一定不會讓人失望的。”永寧無奈道:“你快先坐下吧。”
又對一旁的雲煙說道,“文心的茶藝,就算是我,也很是喜歡看呢,定不會讓你失望就是了。”永寧公主是京中貴族之女中極少數會武功的,她現在由德揚將軍親自指導。
不一會兒,和霓的茶藝開始了,只見和霓拿起茶葉,光是看著茶的顏色和聞一聞茶的氣味就能判斷這是什麼茶,後來的動作,從“孔雀開屏”到“游龍戲水”,整套動作如行流水般,此時的和霓彷彿仙女一般,讓人徹底的洗滌了心靈。這讓雲煙想起了楊老,楊老泡茶時也是這樣的認真,一絲不苟,就像對待自己的珍寶一樣對待茶葉。這大概,就是喜歡茶藝的人的共鳴吧?
雲煙接過和霓遞上來的茶,只見杯中“綠葉紅鑲邊”,是龍井最好的狀態。聞一聞茶香,更是沁人心脾,飲下第一口,先是感覺到淡淡的苦味,細細回味卻十分甘甜,唇齒留香。和上次和楊老泡的祁門茶的感覺並不一樣,情不自禁讚歎道:“好茶,文心好厲害呢!”卻只見和霓眼中閃過黯然。“怎麼了文心?”
“這一次太過倉促,沒有戒齋沐浴,因此這次的茶還不夠完美。”和霓道,“若是什麼時候有空,再來我肅國公府,我一定泡更好的祁門紅茶給你們。”聽她糾結的點在這裡,就連雲煙也無語了,只能開導道:“其實並不需要太過隆重,如果茶一直這樣高高在上,誰會去喜歡它呢?再者,這樣完美的茶藝也是我平生僅見,謝謝你文心。”
這下和霓被好友誇得紅了臉:“清真別亂說啊。”
眾人也表示了對她的茶藝的讚美,更讓和霓不好意思起來。正在四人打趣玩樂時,有一道聲音從一旁傳了出來:“哼,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個商人的女兒!別以為能攀上十七弟這高枝就是皇室的人了,皇室是絕對不會承認一個商人的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