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權這時候哪管地上涼不涼啊,聽到朱冠文的話,連忙又道:“陛下,臣最近身體不適,恐難回大寧,您看要不這樣,大寧之事交由陛下安排,臣在京中療養一段時間?”
不管這證據是否為假,當前自保的方式,只能待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否則一旦離京,後果不堪設想。
在大明,皇帝一旦對某個臣子起了疑心,那下場絕對不會好過。
想當初太祖在位的時候,也曾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大開殺戒。
朱允炆雖然沒有太祖那麼嗜殺,但誰知道他是不是假仁假義。
萬一自己前腳剛走,後腳就給自己羅列罪名,還沒等自己抵達封地,又被他抓回來,那才是萬劫不復!
細思極恐,朱權愈發惶恐不安。
朱冠文見他如此模樣,微微一笑,伸手將他扶了起來,道:“寧王叔,你在說什麼呢?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怎麼可能不互相信任呢?”
“這.....”
朱權語塞,但依然表現得誠惶誠恐。
朱冠文等他站起來後,又轉頭看向雨幕,悠悠的嘆息道:“古語言,風欲靜而樹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皇爺爺走後,真心對朕的人已經很少了,朕就你們這些叔叔,自然信任你們,但是.....”
但是什麼?
你快說啊!
朱權被朱冠文搞得心神跌宕,都快愁死了。
他知道眼前這位皇帝不信任的人是誰,卻不敢說,也不敢問。
只能焦急的等待下文。
可朱冠文就是不說出來,讓朱權百般折磨,最終暗牙一咬,拱手道:“臣願為陛下分憂。”
“分憂?”
朱冠文故作不知的反問:“寧王叔能為朕分憂什麼?”
“陛下讓臣怎麼做,臣就怎麼做,絕無二心。”
朱權聽到朱冠文的話,再次跪了下去,心說要怪就怪李景隆那狗日的吧,是他先出賣我的,寧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對不住了四哥。
“既然如此,那就隨朕推演北方未來的局勢吧!”
朱冠文深深看了朱權一眼,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徑直走向殿內。
朱權看著他的背影,微微蹙眉,旋即從地上爬了起來,也跟著走進殿內。
只見朱冠文走到桌案旁,將大明的輿圖展開,一邊拿起竹棍,一邊朝朱權道:“九大藩王,唯寧王,遼王,肅王的封地,面積最廣,又以寧王兵馬最強,朕可否說錯?”
“陛下,臣....”
朱權感想解釋,卻聽朱冠文又安慰道:“寧王叔別急,請聽朕說完。”
朱權:“陛下您請說....”
朱冠文:“這個寧王,雖然兵馬最強,但對朕忠心耿耿,所以朕很放心。”
“嗯嗯!”
朱權表示認可的猛點頭。
朱冠文心中好笑,嘴上卻擔憂的道:“可是,燕王的兵馬也不比寧王弱多少啊!”
朱權小心翼翼地道:“那依陛下之見.....”
“唔....”
朱冠文摸著下巴,故作思忖,然後扭頭看向朱權:“假如,朕說的是假如,假如燕王有二心,他會如何行動呢?”
“......”朱權眼皮一抖,心說這假如也太特麼直接了吧!
四哥,你好慘,被陛下針對了!
“臣覺得四哥,不,燕王沒那個膽子....”
儘管朱權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態,但看著昔日對自己關愛有加的四哥被針對,還是想幫他搶救一下。
可朱冠文聽到朱權的話,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冷聲道:“天地萬物為天上之日,天下人心不可直視,如今這裡就你我叔侄二人,寧王叔何不與朕推心置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