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義滅親從來都是一個笑話。
在很多人眼中,連自己父親都下得去手的人,對於並非自己親人的人來說,只會更容易下得去手。
這一切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
在格蘭瑟姆侯爵選擇背叛的那一天起,一切都無法回頭了。
對於伊姆雷這一代人來說,恐怕一直到老死都需要揹負著背叛的罵名,然後再也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
就算是現在殺死了格蘭瑟姆侯爵也是一樣的。
沒有任何意義,同樣也要揹負上“大義滅親”的後遺症。
可就算是如此,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
伴隨著伊姆雷的這一聲怒吼,城牆錢的戰鬥徹底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哀嚎聲不絕於耳,凜冽的“殺殺殺”的聲音就像是永遠不會停歇一般。
從清晨到日暮,一直到好像一切事情都結束了一般,終於雙方之間以無比悽慘的傷亡迎來了收場。
……
“撤,快點撤!”
遠征十字軍的半神揮舞著僅剩下一隻的手臂,大聲的號令下邊的遠征十字軍後退。
而伊貝爾聯邦銀色護衛軍的隨軍半神靜靜的坐在牆頭,目光絲毫沒有離開遠征十字軍的半神。
他身體上有一道幾乎是要將他胸口攔腰砍斷的傷口。
那是他剛剛在和神聖布里尼亞的半神針鋒相對的時候受到的傷。
下方戰場上,依舊有成規模的小型銀色護衛軍的在追擊零散的遠征十字軍的衛隊,已經喪失了先手的遠征十字軍,在這種後撤的狀態下,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抱頭鼠竄。
這樣的戰鬥持續了很長時間,一直到了黃昏時刻,雙方之間終於默契的停手。
此時花費了巨大功夫終於清理掉了城內入侵者的格蘭瑟姆騎士團傷亡也不輕,現場幾乎是人人帶上傷,要不是職業者本身頑強的生命力,可能很多人一開始就已經因為傷勢過重等不到醫療支援了。
黑暗之中,格蘭瑟姆領主府內,渾身浴血的伊姆雷終於完成了身體的清洗。
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管家,管家朝著他點了點頭,說:
“領主大人,雙眼移植的醫師死士已經過來了。”
“讓他儘快。”
“是……”
……
當醫師已經成功的完成了換眼手術,並將一切痕跡都清除了以後,雙眼還包裹著紗布的伊姆雷輕聲說了一句:
“自裁吧。”
撲通一聲,那名剛剛幫他做完了手術的死士就倒在了地上,連帶著身體逸散出來的靈魂,都被老管家直接封鎖到一處容器之中。
像是這種死士的靈魂,是不得飛昇的,因為其中存在有太多不可讓外人知曉的隱秘,雖然通常情況下神祇不會無聊到想要了解每一個進入自己神國的信徒的情況,但是萬一呢?
伊姆雷是絕對不會去賭這個萬一的。
雖然有些抱歉,但將執行任務的死士的靈魂封印起來,一直到有一些情報已經不需要再隱藏下去為止,他都不會選擇放他離開。
隨著身上的咒力不斷消耗,那哪怕是在麻醉了以後,依舊有著若隱若現疼痛感的傷口開始快速回復。
沒過多久,這些傷口就已經回覆到了完全能夠拆下繃帶的情況。
這就是聖域強者的恢復能力,除非是受到了非常致命的傷害,否則像是這樣的回覆效果,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咒力大幅度消耗的結果罷了。
在察覺到身上的疼痛感已經消失後,伊姆雷猶豫了一下,忽然張開了雙眼。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啟用了一般,他好像看到了一團搖曳不定的火苗在他眼眶之中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