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我對他說:“你可以不用這麼著急的,我和凱爾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非常清楚他本來就是那種就算有一千分把握,也會說有八成把握的傢伙。”
我的言下之意是,讓布拉希姆打個忍一忍,稍微等等。
等到布拉希姆他這邊成功擁有了新的職業,那麼他就會成為真正的,最頂尖的空之騎士。
白天有太多雙眼睛在盯著他們,這一點我也知道,所以,在我們獲得與白雲同行的力量之前,我們需要蟄伏等待一會。
嗯……只需要等一等就好了。
可當我看到他那支離破碎的身體時,我終於無比清醒的認清楚了一個問題。
為什麼凱爾就好像是背後一直在有人追著他一般,一刻都不敢停歇下來?
明明只要等一回就好了,可是這個世界,可沒有那麼多人會等待著你靜靜成長起來。
他們只會想方設法的消滅你。
就像是殺死了布拉希姆大哥一樣。
那一刻,我似乎深刻的理解了,隊長為什麼總是搖頭,對布拉希姆打個說:“白天不行,白天有太多雙眼睛看著你。”
“渴望與白雲同行的飛鳥,墜落在了塵土裡。”
那一天,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作為布拉希姆堂哥的伊乃爾,一改往常頹喪地表情,眼神靜靜的望著隊長,說:
“隊長,布拉希姆是怎麼做到一對一換掉那鳥人的。”
回應伊乃爾的是理查德隊長的沉默。
我記得以前,布拉希姆一直喜歡和伊乃爾打抱不平,因為伊乃爾比他大不了多少,可是他已經在陽光下飛翔了很久很久了。
其實有的時候,我也很羨慕。
每當伊乃爾在天上翱翔的時候,他和他身下的獅鷲就好像是一把橫空的劍,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劍。
空氣被音波尖嘯著撕裂的聲音,總是讓我心馳神往,好像在那一刻,又能更明白了布拉希姆大哥的想法。
伊乃爾和我說,我們這些新生的裂空騎,才是真正的劍。
劍指的方向所向披靡,萬籟俱寂!
伊乃爾以前也曾經和布拉希姆大哥說過這樣的話,在我剛剛來到裂空騎的時候,總是覺得這就是假大空的套話。
但現在我卻再也不這樣想了。
我得好好長大,努力變強,等一個時機。
布拉希姆大哥的悲劇不能在我這一代繼續上演,我不想成為利劍,而是想成為一條龍,能夠威懾那群猛禽的龍,
於是,日復一日,我不斷在夜裡訓練著,飛翔著,同時漸漸理解了父輩們的心病,是那隻鳥——
那隻八個裂空騎才能殺死的鳥。
陸戰無敵的咒劍士們對白天的恐懼來自於它,現在,有人給了我方法。
我必須殺死它!這一次,我們一定可以殺死它!
我每天都去問,什麼時候才能到高飛之日,然而隊長總是有些敷衍的說:“再等等,還不行。”
直到有一天,直到今天……
我大概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神華歷784年二月初二,隊長像往常一樣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說:
“現在豺狗來了,去吧,去飛!”
“終於……來了啊!”
我仰望雲端親切的問隊長:“我們能飛多遠,飛多高?”
查爾斯隊長沉默良久,笑罵我一句說:“就TM在今天,龍抬頭,這片大好河山都任憑你去飛!
去給老子飛到最高的地方去,去擰斷那隻草雞的脖子,讓世界都能看得到你們的身影!”
那一天,我也放肆的跟著他笑了起來。
那天的陽光是那麼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