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月茗臉上的擔心完全是真情流露。
“沒事。”歐陽卓站起身來，本來打算離開，卻又突然頓住，“月茗，今天的話……”
“我很開心。”月茗打斷歐陽卓，“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一直是一個下屬的身份，從來不會多說什麼，瞞了你這麼久，我也累了，終於不用再戴著面具對你了。”
“這麼多年……”歐陽卓忽然有些詞窮，這麼多年，他一直把她當作自己的屬下，即將他對待屬下不會盛氣凌人，但上位者，再怎麼平易近人，也總會有高人一等的態度，月茗本來應該享受著這世間最繁華的一切，卻被他整天呼來喝去，“這麼多年，你完成的每個任務，都是別人比不上的。”
“我知道。”月茗笑了笑，撥開擋住眼睛的一縷頭髮，竟然難得的天真爛漫起來，“要不是我什麼任務都能完美完成，怎麼可能在你身邊有這麼高的地位？”
歐陽卓從沒有和月茗這般談過心，他們一向身份明確，一個主，一個僕，從不僭越。
“能和你這麼坦誠相見，也是因為我想好了，在天地靈體那裡的時候，我就開始想這個問題了，既然非要犧牲一個人，不如讓我來，我無論實力，反應力，還是身份，都是符合這個位置的。也正是因為想明白了這些，做好了決定，才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從一開始就決定了？”歐陽卓有些詫異地看著月茗，他知道，千羽洛從與梓燁交談的時候，就已經想要犧牲自己了，可他沒想到，自己身邊的這位，竟然想的這麼長遠。
“是啊。”月茗沒有了身份上的差別之後，整個人都灑脫起來，“王子殿下，你今天的選擇，謝謝了。”
“我明明在推你進海底。”夜凌宸嘴角含著一抹苦笑，“你還要謝我做什麼？”
“我當然要謝你。”月茗眉眼彎彎，“謝謝你把這個機會讓給我，謝謝你考慮大局。說白了，我們都是這個大陸上的一份子，現在有一個機會，讓我一個人換來萬千幸福，我當然是願意的。”
而且，這份幸福，還包括你。我希望你活下去，開心快樂地活著。
這句話，月茗沒有說，她喜歡歐陽卓，歐陽卓是知道的，可她也知道，歐陽卓喜歡的是千羽洛，既然沒有可能，不如讓她默默付出，為他做些什麼。
“況且，其實也沒那麼糟糕。”月茗故作輕鬆，“又不是丟了性命，只是一身修為沒了而已，這樣反而樂得清閒不是嗎？成為大英雄，一群人不會因為你沒有實力而嫌棄你，反而讓你安享富貴，不用再自食其力，多讓人開心啊。”
歐陽卓知道她在安慰他，習武之人最怕的不是刀槍劍戟，而是明明準備好了戎馬一生的日子，卻突然發現自己成了個廢人。況且，最好的結局，才是廢人，如果有意外呢？如果，她犧牲的，不止她的靈力呢？
歐陽卓不知道該怎麼想象下去，這份痛苦，其實應該讓他來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