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嘆了口氣,又掏出幾包口罩遞給王勇:“讓所有人戴上,兩個時辰換一次。”
他做了個示範,“鼻樑這裡要捏緊......”
王勇學著他的動作,結果把口罩戴反了,急得直撓頭。
“算了,等會兒我親自示範。”
江臨搖搖頭,“現在帶我去看藍玉。”
穿過營地的路上,江臨的防護靴踩在泥地裡發出咯吱聲。
沿途計程車兵紛紛避讓,既是因為害怕瘟疫,也是被江臨那身怪異的裝扮震懾住了。
全封閉的白色防護服,透明面罩,還有手上那副橡膠手套,在14世紀的歐洲戰場上簡直像是天外來客。
“情況有多糟?”
江臨邊走邊問。
王勇的聲音發緊:“除了將軍,還有七個親兵已經......”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江臨的呼吸在面罩上凝成白霧。
黑死病,中世紀歐洲最可怕的殺手,死亡率超過60%。
他早該想到的——藍玉的軍隊在巴黎駐紮這麼久,怎麼可能不接觸當地人?
隔離區比想象中更簡陋,只是用白布圍出來的一片空地,中央孤零零地支著個帳篷。
兩個面如土色計程車兵站在外面,看到他們走近,立刻橫起長矛:“止步!藍將軍有令......”
“滾開!”
王勇喝道,“這是江臨江大人!”
兩個士兵聞言一驚,長矛差點脫手。
他們猶豫地看向江臨那身怪異的裝束,最終還是讓開了路。
“你在外面等著。”
江臨對王勇說,然後掀開帳篷走了進去。
帳篷裡的氣味差點讓江臨吐出來。
混合著血腥、膿液和排洩物的惡臭撲面而來,即使隔著防護面罩也令他作嘔。
昏暗的光線下,十幾個病人躺在簡易床鋪上,大部分已經沒了聲息。
最裡面那張鋪著虎皮的床榻上,一個魁梧的身影正在痛苦地扭動。
“滾!都滾!老子不要你們這些庸醫治!”
沙啞的吼聲伴隨著咳嗽,“再靠近老子砍了你!”
江臨走到床前蹲下:“幾個月不見,藍大將軍脾氣見長啊。”
床上的男人猛地轉頭——那張曾經讓蒙古人聞風喪膽的兇悍面孔如今佈滿黑紫色的斑塊,嘴唇乾裂出血,眼睛佈滿血絲。
但當他看清來人的裝束時,瞳孔驟然收縮。
“他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