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聲音並不大,甚至可以說很輕。
但落在褚簷耳中卻猶如雷鳴,震得他渾身上下都抑制不住劇烈顫抖。
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彷彿是在做夢。
而且是一個無限迴圈的噩夢。
要將剛剛的恐怖經歷,再從頭到尾繼續來上一遍。
但是。
褚簷左右環視,看了一眼。
但是,剛剛他們可是有十幾個人,還有身為陽極大宗師的荒辰就在隊伍之中。
現在呢,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個趕車的親隨,實力層次甚至還比不上他這個叛出教門的人。
終於,黑暗停止了變化。
就在十數步外凝固下來。
一道身影從中緩步而出。
那人包裹在一襲黑色長袍之內。
面孔盡數被兜帽完全遮擋,連眼睛都沒有露在外面,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出奇之處。
但褚簷的身體卻瞬間繃緊。
冷汗剎那間浸溼後背。
再被呼嘯的北風一吹,如墜冰窖般的透心冰涼。
在他的感知之中,眼前並不是一個人邁著略顯僵硬的步伐在緩緩靠近。
而是一座巍峨大山矗立在前方。
還在一點點籠罩蓋壓過來。
這種感覺,甚至比初見荒辰時更加恐怖,讓人心悸到無法正常呼吸。
毫無徵兆的,噗通一聲輕響。
荒辰的車伕七竅流血,捂住胸口倒了下去。
軟軟躺在冷硬的地面,四肢抽搐幾下便一動不動。
褚簷面色慘淡,猶在苦苦支撐。
他不想死,因此只要有一絲可以活下去的希望,都必須要緊緊抓住,毫不放手。
寒風掠過荒野,大雪隨之起舞。
一片有些泛黃的枯葉隨風而至,飄過馬車側方。
咔嚓!
落葉直接消失不見。
只剩下星星點點的碎屑,混在雪中灑落一地。
而隨之一起下墜的,還有立於馬車前方的褚簷。
他跪伏下來,五體投地。
額頭埋入冰雪,除此之外不敢有其他任何動作。
“就剩你一個了啊。”
一聲低沉嘆息,聽上去還有些虛弱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