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磐暗暗嘆息,“你想想師兄我,蹉跎半生依舊是一事無成,你千千萬萬不要學我。
就因為當初我和沒有真正定下來,結果後面便遇到了那樣的事情,導致兩人天各一方,就算是回去再找交芸,也不知道她是否還在。”
“所以說啊……”
譚磐眉頭緊皺苦苦思索,眼睛終於一亮,從不多的墨水中找到想說的東西。
湊到衛韜耳邊道,“所以說七師弟便要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衛韜目送烏篷船漸行漸遠,回到大路坐上車轅。
駕著馬車緩緩離開。
行出數里距離,他狀似無意開口問道,“道子昨夜休息得好麼,吃完飯後一切可都順利?”
“吃的挺好,卻沒怎麼休息好。”
倪灀的聲音從車廂內傳出。
衛韜心念閃動,又接著說道,“可是有什麼不長眼的宵小,竟然敢招惹道子?”
“沒什麼人打攪我。”
倪灀思索片刻,忽然有些疑惑道,“倒是有一個有些面善的老者,他應該是想要包下整個酒樓,結果見到我在那裡吃飯,卻行了一禮扭頭就走。
我們應該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面,他也知道我是誰,不過我當時忙著吃魚,便沒有理會此人,後面吃得開心,就更是將其拋到了腦後。”
衛韜聽完,想到了那個從外面疾奔而來,卻被自己並蒂雙蓮拍死的武者。
應該就是倪灀提到的那個人。
他沉默片刻,又問道,“客棧裡面呢,道子沒有再遇到什麼事情吧。”
“沒有啊,我回到客棧本想早點睡覺,不過因為你的原因,琢磨玄武真解龜蛇篇入了迷,大半夜都沒有睡著,直到天快亮了才抓緊時間休息了片刻。”
倪灀忽然疑惑問道,“你一直問我有沒有事,莫非昨夜有人尋你的麻煩?”
說到此處,她語氣驀地轉冷,“那人是誰,現在轉頭回去,我們把他打死。”
衛韜舒了口氣,微笑說道,“我昨夜一直和師門的人呆在一起,並未見過其他人。”
“剛才那些武者,就是你以前的老師和師兄弟?”
後面門簾掀開一道縫隙,露出倪灀亮若星辰的眼睛。
衛韜點點頭,“道子所言不錯,當初我初入武道,便是拜周師傅為師,自此開啟了漫漫修途。”
“真的是令人難以置信。”
倪灀幽幽嘆息,“我看你那位老師,最多也就是氣血一轉的層次,卻能教出來你這樣一位弟子,竟然可以打破由外道至全真的藩籬,一路破境修行到了練髒的高度。
毫不誇張的說,就算是我的老師元一道主,或許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衛韜沉默片刻,微笑著道,“可能是我運氣比較好,所以才在關鍵關口能夠破境而出。”
“武道路漫漫,想要有所成就,天賦、毅力、心志、運氣等缺一不可。”
她聲音清冽乾脆,有如山間泉水,“你只將原因歸結於自己運氣好,我肯定是不信的。”
衛韜沒有回應,專心致志駕車而行。
沉默片刻,她忽然又好奇問道,“俊丫頭不俊丫頭的,我其實並不是十分在意,不過好生養的形容,又是什麼意思?”
“這個……”
衛韜差點兒一把捏碎馬鞭。
他自是知道,此時此刻千萬不能有太長時間的猶豫遲疑。
不然便會引起懷疑,再怎麼解釋,都會越描越黑,變成謊言的起始。
因此在剎那的思考後,他便語氣輕鬆開口說道,“道子真是令人讚歎的聽力,隔著那麼遠距離,竟然都能聽到本人老師的誇讚之詞。”
停頓一下,他低低嘆息,“天人化生,養神還虛,這便是生養一詞的來歷。
所以老師剛才的話,就是在誇道子靈明毓秀、神意獨具,假以時日必定天人合德、煉虛合道。”